看著電報上的內容,陳安不得不感歎馮學恩的動作是真快。
這才回來幾天時間,事情就談妥了。
本以為事關地皮,又是同幾家人商量,需要不少時間。
不管怎麼樣,這是好事兒。
讓陳安無語的是,讓速去付錢,卻對錢隻字不提。
究竟帶多少合適?
他略微想了下,這年頭沒有房地產的概念,對於電力公司的那些人來說,有了公司分配的新房,這些老房子也就沒什麼大作用,放著也是放著,還是在這種小縣城裡,想必要的價格也不會有多高。
總共就五戶人家,他估摸著,四千塊錢就能搞定。畢竟,就即使蓋新的,這點錢也已經足夠了。
所以,在馮麗榮問起來,要帶多少的時候,陳安伸出五個指頭:“五千,多少有點餘頭!”
那是老輩人曾經的商鋪,麵積不小,連著後麵的居住小院,足有一畝多了。
馮麗榮對此並沒有意見。
陳安這兩年弄回來的錢,藏在二樓頂板的箱子裡,再不用,都快發黴了。
馮麗榮又問了一句:“你準備明天去縣城?”
“明天去不了,往縣城來回一趟,一天的時間來不及,我答應師傅,後天跟他去漢中一趟。再說了,你看看現在,家裡邊三頭野豬,還有那麼多豬肚要進行清洗處理……”
原本答應李豆花明天就去漢中的,現在都延後一天了,不能再往後拖,加之家裡的事情不少……那些縣城的老房子,又不會飛。
稍作休息後,陳安先將帶回來的野豬心、肝割了一些喂給幾條獵狗,剩餘的裝缸裡,用冰涼的山泉水泡著,然後開始著手處理那三隻野豬。
馮麗榮也係了圍裙,幫著陳安打下手,直到估摸著去放羊的陳子謙和到山上去積肥的耿玉蓮快回來了,她才背著孩子,到廚房張羅一家人的晚飯。
吃過晚飯,在陳子謙幫忙下,臨近天黑了,陳安才將三頭野豬的皮給剝了下來,砍成小塊後醃製起來,裝在大缸裡。
事情忙完,陳安又去將圓圓滾滾從盤龍灣背後的小片竹林裡叫了回來,喂過瓶瓶奶後,給它們一個塞了個野豬的心臟,兩隻熊貓靠牆坐著,衝著爪子裡捧著的豬心聞了又聞,最後咕嚕嚕滾到地上。
圓圓滾滾像是發現了頂好的玩具似地,開始在地上扒拉兩顆豬心,相互追逐,讓那兩顆豬心裹得全是泥土雜屑。
直到那股子新鮮勁頭過了,才抓起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準備撕咬,陳安不得不將兩顆豬心拿過來,送到山泉水下衝洗後,再遞給它們,兩隻熊貓這才抱著撕扯起來。
它們那樣子,像是捧著兩個壽桃,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隔天的時候,陳安非但休息不了,反而更累。
幾十個豬肚要清洗出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為此,馮麗榮特意燒了一大鍋水。
熱水容易將豬肚表麵的臟東西洗下來。
這還沒完,還得將豬肚翻個麵,把上麵連著的一層油膜也撕掉,這才往盆子裡放入苞穀麵,又往裡麵加入一些醋,開始不停地揉搓。
苞穀麵比較粗糙,摩擦力大,吸附性好,可以把豬肚表麵的臟東西都搓下來,醋又有去腥增香的作用,能去除豬肚上難聞的腥臭味。
其實,村裡人並不是不知道豬肚是好東西,而是清洗的時候,要麼用麵粉加醋揉搓,要麼就是用鹽。
野豬肚比家豬的還要腥臭,得反複清洗好幾遍。
一番折騰下來,煮出來的豬肚,卻是一個人都能輕鬆吃掉的東西,無論糧食還是鹽巴、醋,都需要不少,舍不得。
也有用蘿卜或是芭蕉心切小拌著搓洗的,但費時費力,沒有好的鹵料,做出來也不好吃,既然陳安有需要,還不如送給陳安,也算是些心意。
即使有馮麗榮空閒的時候來幫忙,陳安清洗這些東西,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等到人閒下來,一雙手軟塌塌的,抬都抬不起來,洗豬肚洗脫力了。
關鍵是搓洗一天,這兩年下來,他手上積攢的那層厚厚的老繭,居然被泡得發白,脫落了。
看來,這雙手又得經曆一番磨難,才能重新長出厚實的老繭,沒有這層老繭,無論是乾農活使用工具,還是攆山、采藥,都縮手縮腳的。
還遠沒到享受生活的時候,老繭對於他這個山村小民來說,還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晚上休息得很早,第二天早上,陳安提了獵槍,帶上隨身的布包,和馮麗榮打了招呼後,趕到出村大路和前往李豆花茅草屋的小道岔路口等著李豆花,沒多長時間,李豆花也背著背篼,領著巴豆,從山坡上下來。
見早早在下邊等著的陳安,李豆花微微笑了笑:“我還想著你娃兒會來得慢一些,我有得等,沒想到你先到了!”
“啷個能讓師傅等徒弟嘛,說不過去撒!”
陳安站起身來,將李豆花的背篼接過來背上:“去年漲了洪水,米倉道好多地方的小橋、棧道都沒了,很難走通,估計那些幺店子都沒開了,就不走米倉道了,直接到鎮上找車坐過去,省時省力。”
“要得!”
對於陳安的建議,李豆花也表示讚同。
那百多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