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豆花指著古樓說道:“我早年間來過這地方,都快忘記了,這裡一直是南北客商往來的地方”。
陳安抬頭看看古樓,見古樓門口人來人往,不少外地口音,胳膊下夾著皮包的人進出古樓,敞開的大門門楣上有一橫匾,上書:鐘樓飯店。
看上去挺高級。
看得出,這是外地人到漢中倒騰生意聚集的地方。
他隱約猜出,李豆花打的什麼主意了。
這地兒,既然是外地客商聚集之地,自然也是有錢人彙集的地方,東西想賣個好價格,這裡正是一個極好的地方。
“等哈跟我上樓,啥子話都不要說,等著看就行了……”
李豆花說著,領著陳安往古樓旁邊的巷道走。
在牆角將帶著的背篼放下,他把裡麵用裝著金香玉的布袋子提了出來,又伸手揉了揉巴豆的腦袋,指了指背篼:“巴豆,給我看好背篼,等著我出來!”
巴豆跟著李豆花已經有好幾年,能從李豆花的一言一行中,分辨出李豆花的意圖。
這也是一條非常巴家的獵狗,李豆花隨便往哪裡放點東西,讓它守著,它就會乖乖地守在哪兒,寸步不離,彆人更是彆想亂動那東西,後果是會被咬的。
所以,在李豆花衝著它巴豆交代過後,巴豆嗚嗚哼叫了一聲,就在背篼旁邊趴了下來。
陳安也將衝著招財發出了定坐的指令,然後跟著李豆花朝古樓門口走去。
隻是,兩人都沒想到,剛跨進門口,立馬有女服務員看到,迎了出來,衝著兩人像是趕蒼蠅一樣,說道:“出去出去,啥子阿貓阿狗都往裡邊鑽,也不看看這是啥子地方。”
聽到這話,陳安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想當初,他初次和宏山過來倒賣鬆子的時候,進食堂也遇到了差不多的對待。
這年頭的食堂、供銷社、百貨大樓等地方工作的人,大都覺得自己端的是鐵飯碗,哪怕乾的是服務工作,依然覺得自己有鼻孔看天的資格,一個個相當勢利。
碰到有錢的,那是點頭哈腰,笑麵相迎。
但凡在他們眼裡覺得寒酸點的,那是真不當人看。
本想著這地方高級一些,服務員素質也會好一點,沒想到,都是一個德性。
這是覺得兩人穿著寒酸了,覺得不配進飯店。
陳安剛想上前理論,卻被李豆花給攔住,他衝著女服務員笑了笑:“女娃兒,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撒,也不要那麼瞧不起人,我老頭子走南闖北多年,啥子人沒見過,你那麼了不得,在這裡也不過就是個伺候人吃喝嘞,啷個,這鐘樓飯店是你家開的?
看在你是個女娃兒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要是個男的,老子早就一耳屎抽過去了!”
誰知道,那女服務員挺橫,當即就將臉伸了過來:“來,你抽個試試,你今天要是不抽……”
她話未說完,李豆花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這一下,看得陳安猛地愣住,沒想到自家師傅還真的出手。
那女服務員更沒想到,李豆花真敢抽她,一下子懵了。
卻聽李豆花笑嗬嗬地說道:“老子在外邊闖蕩的時候,你娃兒都還沒出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伸著臉來讓我打嘞!”
女服務員猛然反應過來,哪還肯放過李豆花,一把揪著李豆花的衣襟,就開始叫嚷起來:“你個老不死的,敢打我……打人咯……”
隨著她的呼喊,大堂裡正在用餐的幾桌客人紛紛看了過來,飯店的工作人員也呼啦啦地跳出來幾個。
就在揪扯中,李豆花袋子裡的金香玉有一塊掉了出來。
緊跟著,他當場就叫開了:“老子這東西要是弄壞了,把你狗日嘞賣了,都賠不起……”
隨著他這一聲喊叫,飯店大堂裡的人紛紛湊了過來,就連二樓都有人從樓梯口探頭往下看。
那塊金香玉被一個男服務員給撿了起來,看了看,不屑地說道:“不就是塊破石頭嘛,說得像是啥子了不起的東西一樣……”
他說著就準備往外扔。
李豆花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你狗日嘞扔個給老子看看,那是金香玉,瞎了你的狗眼!”
隨著金香玉三字出口,立刻有更多的人靠攏過來。
陳安看著圍過來的那些人,一下子明白了,自家師傅根本就是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