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溝裡兩側林木蔭蔽,但也比順著兩側山坡走要空曠好走得多,沒那麼多掛礙,尤其是背著背篼的時候。
兩人順著山溝和陳子謙、宏元康兩人碰麵,見他們已經將野豬開膛,把腸肚扒拉出來,陳子謙和宏元康兩人正在拿著豬肚放臟物。
陳安將背篼放下一個,提著另一個到旁邊一棵鬆樹腳,扒開雪層,摟了些鬆毛墊在背篼底部,絮成一個窩的形狀。
折返回來的時候,他順帶將陳子謙已經擠掉臟汙,翻過來的豬肚扔背篼裡放著,衝著宏元康說道:“伯伯,你們家今年隻有半頭豬,三頭黃毛野豬的豬肉也不錯,你們家背回去兩隻,我家裡現在不那麼缺肉了,我家拿一隻,還有這幾隻野豬的豬肚。至於肝臟啥子,我帶回去喂狗。”
“分我家兩隻,那不得行,太多了,一隻就得了……”
宏元康連連擺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子謙打斷:“我說你這人呀,我們都老兄老弟的了,還跟我們恁個客氣,大家一起出的力,少了你們兩個,我們也打不到……
就聽我幺兒滴,你帶回去兩隻,自家留著吃一些,剩下的給你家兩個女兒分點也好撒,兩頭大的還準備分給村上人,又不是沒有,有啥子好客氣的嘛?”
宏元康笑著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咯!”
“這就對了撒,耿直點!”陳子謙笑了起來。
隨後,一行人接著順溝往下,到斷崖邊取了母野豬的豬肚。
在他們三人幫扶著給母野豬開膛的時候,陳安則是割了豬心、豬肝喂兩隻青川狗崽。
隔了一天半的時間沒吃東西,兩隻半大狗崽吃得凶殘,狼吞虎咽的,陳安也由著它們吃。
吃飽後,可以一兩天不喂食物,也可以讓自己少背點。
不然,五個豬肚,外加五攏肝臟,也是不小的份量。
至於那些腸子,就扔在山上喂其它野物了。
母野豬的肝臟被取出來,豬肚裝背簍裡,四人順著斷崖側麵的山坡下到崖底,處理好兩隻黃毛野豬後,由宏山和宏元康兩人先背著,四人輪換著一起返回第一隻黃毛野豬所在的山坡。
一頭黃毛野豬百來斤,去了腸肚心肝,一隻也就七八十斤的樣子。
對於幾人來說,背著走山路,不是難事。
隻是,野豬肉畢竟是軟的,一整個放在背篼裡,背著的時候搖來晃去,肩頭上的份量也是忽輕忽重,挺磨肩膀。
當幾人再次回到獵殺第一隻野豬所在的山梁時,小跑在陳安前麵的招財和進寶,又突然間炸毛,盯著黃毛野豬所在的方向一動不動。
見有情況,四人趕忙放下背篼,抽出斧頭提著。
觀望一會兒不見動靜,陳安提著槍,小心地順著山坡往下走,三人也提著斧頭,謹慎地跟著。
沒有下去多遠,看到一隻狼,正是他們之前見過的母狼,正在被獵殺後開了膛的黃毛野豬下邊十數米的地方站著。
幾人心頭都不由一驚,連忙打量著周圍。
見到狼,最怕出現狼群。
要是有彆的狼出沒,事情就有些麻煩。
好在,周圍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陳安也注意到,招財、進寶也隻是盯著那隻母狼,對周圍並沒有什麼反應,確定就隻有一隻。
攆山人上山,其實很少打豺和狼,哪怕冬季的時候,它們的皮毛不錯,也通常不會招惹。
因為都知道,豺狼不少時候成群活動,碰到這樣的情況,一個攆山人單憑手裡一把隻能開上一槍就得重新裝填槍藥鐵砂的火槍,對付成群的豺狼,有多凶險。
所以,很多時候都選擇主動避讓,除非豺狼圍攻。
當然,這樣直接遇到狼的情況也不多見。
狼的嗅覺靈敏,大多時候在人還沒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早走遠了。
人怕野獸,殊不知,野獸更怕人。
不用說也知道,這狼肯定是嗅著黃毛野豬的血腥味找來的。
懷了崽子的母狼,想要獵捕到食物,其實是件挺困難的事兒。
隻是不知道這隻母狼為什麼會單獨活動,而沒有跟狼群在一起。
這隻母狼也看到幾人了,卻沒有跑的打算,很淡定地走到稍遠的地方,回頭看著幾人。一隻狼而已,敢靠近,在場的幾人都有把握單獨對付,倒也沒什麼好懼怕的。
“這是盯上這些肉了!”宏山看著那隻母狼,小聲地說了句。
陳子謙也催促道:“快下去看看!”
幾人加快步伐往下走,那隻母狼也趕忙轉身跑遠。
到了黃毛野豬旁邊,發現野豬肉還在,就連扔在一旁的腸子都還完好無損,幾人都鬆了口氣。
宏元康笑道:“還好,回來的及時,不然這些肉,都不曉得會被狼糟蹋成啥子樣!”
“趕緊搬上山梁背著回家,還有不少事情。”陳安微微笑了笑:“今天還有得忙。”
“要不要先烤幾個紅苕,吃過再走?”宏山插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