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陳安心裡一喜,確實有不少時間沒吃過竹溜子了。
聽陳平的說法,那兩個洞裡肯定是有竹溜子的。
今天,有兩隻竹溜子要中暑!
陳安也來了興趣,當即問道:“周邊有沒得水?”
“有嘞!”陳平點頭。
“那走撒!”陳安當即起身,找來木桶、鋤頭和開山,催促陳平。
陳平也扔下手頭的桐油果,領著一路往老梁包走,一路翻過老梁包背麵,到了對麵的山溝下半腰,果然在一片山坡上找到了第一個竹溜子洞。
看地上留下的糞便來看,這竹溜子不小。
上坡的時候陳平就提著水來的,在陳安用鋤頭和開山簡單挖刨,砍掉幾根礙事的樹根後,將竹溜子藏身的洞道找出來,一桶水還未灌完,渾身濕淋淋的竹溜子就鑽了出來。
它倒是直接,出來得也很快,一出洞口直接就往高處爬。
陳安伸手朝著它脖子一把抓了過去,手還未碰觸到,竹溜子扭頭就咬了過來,並發出呼呼的凶聲,逼得他趕忙縮手,而竹溜子則是一轉身往草叢中鑽。
兩條青川犬早嗅到它的氣味了,陳安刨洞口的時候,它們就不止一次湊過來對著洞口嗅,一雙前爪不斷地往裡刨。
陳安也注意到,兩條青川犬都能很準確地判斷出竹溜子所在的洞道。
此時竹溜子開溜,招財和進寶立刻追了出去,被招財一口咬住。
陳安見狀,衝著招財喊道:“招財,過來……”
招財叼著竹溜子聽話地回到陳安身邊,他伸手提著竹溜子尾巴,命令道:“吐出來!”
它們都接受過陳安這些基礎指令的訓練,立刻鬆口,放掉咬住的竹溜子。
陳安揉了揉招財的腦袋,然後換左手捏著竹溜子的後脖子,用開山給它放血。
隨後,在陳平的帶領下,順著這道山溝繼續往裡麵,大概走了一裡地,到了另一個竹溜子的洞穴,看留下的糞便顆粒也不小,陳安刨了幾下,他都沒去仔細判斷,見招財和進寶爭著往哪個洞道刨,等陳平提來水後就往哪個洞道裡灌。
很快,竹溜子被灌出來,縮在洞口的時候,被陳安一把逮著尾巴提了起來,很快放血。
事情辦完,兩人也沒有繼續逗留,一起回家。
回到屋子後,稍作休息,陳平繼續剝油桐果的皮,而處理兩隻兩隻竹溜子的事情,被陳安接手過來。
燒水燙過後,仔細拔毛,然後在火上細細燒過,將表層燒得黑黃黑黃的,用刀子刮洗乾淨後進行開膛。
兩隻竹溜子的內臟一隻狗喂了一副,剩下的肉被陳安剁成小塊,先用油炸得金黃。
兩個侄女在看到陳安打理竹溜子的時候就已經步步跟隨,油炸竹溜子的時候更是一直守在火塘邊看著,陳安也就拿來碗筷,用鍋鏟選著好肉挑選出幾塊,分給兩個侄女吃著,這才加水燉煮著,然後抽空出去幫著陳平剝那些油桐果。
等到陳子謙、耿玉蓮和瞿冬萍放工回來,家裡的飯菜都已經做熟了,就連豬圈裡的豬都已經喂過,喜歡蹲李子樹上的一群雞也被捉下來關雞窩裡。
勞累了一天回到屋裡就不用管其它雜事,還能有做好的飯菜等著,一家子也都相當高興,簡單洗手後,直接上桌吃飯。
天氣晴好,儘管已經進入秋季,但暑氣未消。
儘管老房子是土木結構,說的是冬暖夏涼,那也是針對這年頭普遍不高的樓房來說的,其實老屋裡也很熱,加上有那個火塘在就更熱了。
收拾好鍋碗瓢盆後,隨著天色昏暗下來,屋子裡也開始隨處能聽到嗡嗡嗡的聲響,緊跟著,腿肚上、手臂上和臉上,都一下子癢了起來,一家子時不時就得照著癢的地方拍上一巴掌,然後抓撓幾下,漸漸變得搓腳撚手。
經過春夏的繁衍,到了此時,正是蚊蟲鼎沸的時候。
這玩意兒,上個茅房出來都不讓人安生。
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都能跟屁股或是卵蛋來上幾次親密接觸,於是離開的時候,經常能看得到有人要麼撓著屁股,要麼撓著胯襠,齜牙咧嘴地出來……當真可惡至極。
反倒是外麵清涼點的地方要還要稍微舒服些。
瞿冬萍也在這時候趁機抓了些鬆毛,潑點水弄潮濕了蓋在火塘的火堆上,一時間滾滾濃煙翻騰,很快彌漫整座屋子,驅趕著蚊蟲。
就在這時候,大村子裡隱約傳來叫罵聲。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蘇同遠他老媽——吳巧花。
陳子謙拿著煙袋站了起來,遙望著大村子,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又是啷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