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苦日子長著呢(2 / 2)

待到大房正院,又等了一會兒,裡麵才叫見。

溫阮走進廳堂,看到坐在主位的周氏,身量中等,長臉,下庭略方,眉微吊,皮膚保養的很好,雖不怎麼白皙,卻沒什麼皺紋,打眼看上去很顯年輕,華貴的衣裙發飾一襯,更顯富貴氣質。

對方笑盈盈看著他,他按規矩,上前行跪拜禮。

“好孩子快起來,”周氏這才慈愛叫起,招手讓他上前,塞給他一個盒子做見麵禮,“快叫我好好瞧瞧……當年你還沒桌子高,一眨眼這麼大了,還是這麼俊,你父母要是看到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憐他們走的早,咽氣都咽的不甘心,沒能見你最後一麵……”

說著還落了淚。

溫阮垂眸而立,沒說話。

溫瑜就站在側首堂下,輕聲寬慰:“母親快收了淚,莫要如此傷心,倒叫弟弟無所適從了。”

周氏又哭了兩聲,才拿帕子拭了眼:“昨晚睡得可好?老太太那邊身子不好,我晚回來這一日,倒叫你受了不少委屈——”

她盯了溫瑜一眼:“連弟弟都照顧不好,你這做哥哥的,可見沒儘夠心。”

溫瑜掀袍就跪下了:“是兒子無用,安排的不夠細致,自己忙的忘了時間,累弟弟餓肚子,還燒了母親的院子,傷了母親的心……”

“院子算什麼,重要的是人!隻要你弟弟沒事,哪怕咱們大房全燒了都不算什麼,若你弟弟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交代!”

周氏沒讓溫瑜起身,就當麵訓:“雖說你此前是我大房唯一男丁,府裡寵著你,你自己也爭氣,這兩年在京城做的很好,跟圈子裡各大世家關係都不錯,在府裡小輩中說一不二,都聽你的,可你弟弟何等金貴的人,來日前程豈會差,你切莫不當回事!”

“是。”

溫瑜被訓成這樣,也沒上臉,起來還謙遜的朝溫阮鞠躬長揖:“都是為兄的錯,明明萬分期待弟弟到來,卻還是經驗不足,犯下大錯,還請弟弟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諒為兄這一次。”

“大伯母都不為我燒了院子生氣,我又怎能怪大哥忙的自己都忘了吃飯?小事而已,”溫阮微微笑著,“今晨的小籠包不錯,可是大哥心裡記掛著我?”

溫瑜:“小籠包?”

溫阮點頭:“初時不認識,隻覺餡料特殊,該是京城風味,嘗了一口,不知為何特彆熟悉,莫名就喜歡,怕是小時候吃過這一口。 ”

溫瑜便笑:“這倒不能謝我,我若有那麼細心,昨日也不至於丟臉,想來是母親準備的?”

周氏頜首,笑容慈愛地看向溫阮:“物是人非,經年口味也不知你是否習慣,就沒說,看來就算鄉音改了,胃腑仍記鄉愁。”

溫阮垂了眉:“年幼懵懂,顛沛流離,未能侍奉父母膝下,乃是一生之憾,幸而有伯母在堂,總算得一二寬慰,伯母心細恩慈,不知……不知當年我父母可有遺物,能予我緬懷一二?”

房間陡然安靜。

周氏看了溫瑜一眼。

溫瑜眼底陡轉,輕輕歎了口氣:“弟弟有所不知,當年我們一同走丟,府裡為了尋找,耗費了相當大人力物力,你是叔嬸獨子,他們花費財物更是不知凡幾,為了尋你嬸嬸嫁妝都掏空了,我父親母親都跟著填了不少……咱們大房雖有國公府的名頭,底子卻比彆的房頭薄很多的。”

“如此,隻能靈前多多供奉一二,聊表孝心了,”溫阮微垂睫,似有些羞澀,“我在鄉野長大,倒是懂伺候糧種,擅養菜蔬。”

溫瑜要努力繃緊,才能忍住不笑出來。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能有什麼見識,這麼好的機會,也想不起來要點好東西,隻想著種地。

周氏卻笑了,慈愛又親切:“既然如此,你娘名下的莊子給你種吧?雖當年嫁妝花光了,更沒剩下銀錢,可陪嫁的田產莊子賣了不祥,說出去不好聽,也不多,這些年沒人願意管,隻我代掌著,正好予了你,不求什麼出息,能讓你解個悶,得個慰藉,也算有用了。”

溫阮愣住了,似乎很意外:“真,真的?”

“瞧這傻孩子,一個莊子算什麼,”周氏微笑道,“隻是疼你歸疼你,我們大房的事,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彆人插不了手,可國公府規矩不能亂。你初初歸家,就在家裡放火,雖說有分寸,也是一時情急,沒鬨出什麼大亂子,可火這種事一點不能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犯了規矩,二房那孫媽媽不敢瞞,必會報上去,你三嬸嬸和二叔祖母予我大房麵子,隻怕也不會罰,咱們卻不能不知禮數,叫彆人看笑話。”

溫阮:“大伯母的意思是……”

“正好你才回來,沒在父母跟前儘過孝,今日便去祠堂跪跪靈吧,國公爺和老太太知道,還能誇你一句有孝心,”周氏一副極為小輩著想的操心神態,“我這就打發人叫管事準備,你跪完了,明日一早就去辦過契手續。”

“行了不用謝,都是一家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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