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嬌女士一身酒氣的從舞廳的包廂裡出來,一個不穩摔在等候多時的司機懷裡,頓時一個激靈伸手‘啪’的一巴掌扇過去!
司機小劉是個年輕的大小夥子,年紀不大,才十六歲,能找到這份工作實屬是和門房馬大爺沾親帶故的緣故,成日話很少,開車時嚴肅的好像要去赴死那般專注。
小劉臉糙,不太像個才十六歲的男孩,被打了一巴掌後一愣,胸口起伏了好幾下,拳頭都捏的死緊,但很快又平複下來,繼續一言不發的去扶喬女士。
喬念嬌冷哼了一聲,繼續對著小劉的另半張臉又是一巴掌,隨後才上車半躺在後座上,哼著小曲對已經坐回駕駛座位的小劉說:“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下賤東西,再碰我一下試試。要不是顧葭覺著你可憐讓你來開車,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啃樹皮。”說罷,喬女士醉醺醺的加了一句,“不知好歹。”
如今貴人們的司機流行穿中山裝,戴小灰帽,看起來精神奕奕,小劉穿上也不失為一個體麵的司機,奈何帽子總被他壓的很低,像是羞於見人。
羞於見人的小劉被罵的狗血淋頭也沒有撂挑子不乾,兢兢業業的繼續開車,可這樣的小劉卻越發讓喬女士瞧不起,認為這個小劉果然是個窩囊廢,是一顆塵埃,是癩丨蛤丨蟆想吃天鵝肉。
喬女士這隻天鵝醉酒後比平常更話多,心裡想什麼,也就直接說出來,絲毫不給開車的小劉任何顏麵。
可在喬女士看來,一個靠她家吃飯的下人,要顏麵乾什麼?更何況還敢對她起心思,一個下人而已,毛都沒有長齊,他怎麼敢?!
向來以顧太太自居的喬念嬌思及此,突然有點害怕,對了,這個小劉是不能再放在身邊開車了,若被丈夫看見,那豈不是又要誤會她了?
顧太太一年多沒有見她的丈夫,上回見麵兩人就很是鬨了一回,顧太太現在想起那個時候的爭執,渾身一陣冷一陣熱,眼淚突然毫無預兆的掉下來,從她精致的麵容掉在昂貴的狐裘大衣上。
“開車去京城吧。”喬女士眼妝哭的都花掉,突然從後座坐起來,抓住司機小劉的肩膀,指甲掐的那中山裝皺巴巴,“我們連夜開車去京城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話要和文武說。”
顧文武正是喬女士的丈夫,京城顧家的長子。
小劉不為所動,開車的方向堅定的開回顧公館,喬念嬌見狀就開始撕扯小劉的衣服帽子還有頭發,活脫脫一個酒瘋子無誤!
待車子開回顧公館,還沒停穩,顧葭就已經被車子鳴笛的聲音叫喚了出來,屆時他正雙手托腮的看著傻子狼吞虎咽的吃麵條,那風卷殘雲的架勢把顧葭看的一愣一愣,覺得好笑,正要和丫頭桂花開開玩笑便聽見外頭一陣亂。
顧葭幾乎是小跑出門的,伸手就去打開車門,滿麵通紅的對著還在撒潑的喬念嬌喊:“媽!你又喝醉了?!不是說了再不喝酒了?!你乾什麼啊你!”
小小的院子聚集了整個顧公館的下人,人沒有多少,卻到齊了,連同抱著麵碗出來的傻子也看著這母子二人拉拉扯扯。
“我不喝酒還能做什麼?!我除了喝酒,沒旁的愛好,你連酒也不叫我喝,你什麼時候學的和你爸一樣刻薄惡毒?”喬念嬌雙手推開顧葭,自己也一個不穩高跟鞋甩飛出去,摔在顧葭身上,一邊哭一邊瞪大了眼睛去掐顧葭的脖子,“你不要我快活,我乾脆掐死你,全當沒你這個兒子!當年要不是你肚子裡長了個瘤,文武哪裡至於不要我?我幫你摳出來……我幫你……”
顧葭被掐的幾乎窒息,旁邊的桂花急的團團轉,跑上來幫忙卻是越幫越忙,司機小劉站著沒動,老門房一把年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不容易喬念嬌鬆開顧葭的脖子,誰知卻轉攻顧葭的肚子,把顧葭衣服扯的亂七八糟,不一會兒就露出大片白皙瑩潤的皮膚,對著那一條突兀的蜈蚣似的疤痕就開始抓!
“啊!媽!不要這樣……我沒有了!沒有了!”
顧葭生怕弄傷喬念嬌,動作束手束腳,喬念嬌醉後力氣極大,硬是生生把顧葭的疤痕摳出血印子才突然像是被雷擊中般呆住,撲在顧葭的懷裡,將顧葭摟的腰都要斷掉,急切的詢問顧葭:“小葭,你疼不疼?小葭,媽媽一點兒也不臟,你親親媽媽吧,媽媽給你吃糖。”
顧葭鼻頭一酸,笑著親了一下喬女士的臉頰,然後拍著喬女士的後背,說:“媽,我長大了,我不愛吃糖了。”
“你愛的,你吃嘛。”喬念嬌開始到處找糖果,結果自然是找不到。
顧葭趁機將喬念嬌哄進了屋裡,直接送到樓上休息,衣服等等什麼都沒有脫,親自給喬念嬌打水洗臉,又擦了擦腳後就關門出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