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星期五掩去眼底不知名的情緒,把喜歡賴在彆人身上的顧葭整個兒擁抱在懷裡,下巴抵在顧葭的頭頂,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還有,以後不要喝這麼多了。”星期五補充道。
顧三少爺‘嗯’了一聲,乖的不得了,然而嘴裡卻道:“今天是意外,以後我儘量……”
顧三少爺嘴裡的意外,星期五明白,無非是因為今天丁伯父之死。
星期五都能猜到顧葭是如何想的,不就是今日顧葭讓他當著眾人的麵好好教訓了一頓抽大煙的段可霖,所以極可能導致了段可霖雖然癮犯了,卻被段老先生教訓的忍著煙癮去爆破現場勘察。如此順下來,他懷裡的顧三少爺可能在想若是當初沒有讓段可霖戒煙而叫他敲打段老先生管兒子,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今日不是意外,是必然,三少爺何必介懷?”
“沒有介懷,隻是參與一件事後並沒有使之變好,反而越來越壞,這種罪惡感……”
“所以從一開始,三少爺就該什麼都彆管,本身和你無關,如今惹來一身騷還心裡難受。”
顧葭腦子裡還有一堆的話要反駁,但他忽然覺得有點累,也就不再說話,靜靜的聽著。
車夫腳程還是很快的,趁著雪還沒有堆積起來,人力車也不打滑,所以車夫在最初的吃力後便跑的快了起來,沒多久功夫便到了小顧公館。
顧葭左右摸了摸口袋,習慣性要掏錢,但把他一把攔腰抱下車的星期五卻是不知道從哪兒又掏出一塊錢給了車夫,並道:“找錢吧。”
顧三少爺還真是頭一回聽見‘找錢’這一詞,他身邊的人全都說的‘不必找了’。
不過這也很有意思,他靠在小公館的圍牆邊兒,等星期五收完錢,看那星期五過來拉著自己就要回公館裡,他卻不走,用力把星期五壓在牆上,說:“等等,我記得我們還要接吻的……”
星期五原以為顧葭醉成這樣,今晚的約定怕是不能完成,可誰能想到這人就算是醉了,也非要把自己說過的話做到。
“你確定現在來?”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
顧葭大方的點頭,身體欺在星期五的身上,後者便也連忙掌著顧葭的腰,被這人突如其來的火熱弄的渾身細胞都在火中燃燒。
顧葭卻沒有多少感覺,他隻是在確定要做一件事後就必須要做到,不然他睡不著。
更何況不過是親一個人,一個男人,他們都不是斷袖,就算親了也沒什麼,頂多當作日後的笑談,沒誰需要對誰負責。
再來,顧葭其實蠻好奇,自己對和男人接吻會不會有感覺……
他沒有和女人吻過,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他從前總想自己應當是更注重心靈交流,所以也不著急著找一個女人結婚,可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便開始琢磨從未對女人產生欲丨望也沒有對男人有過欲丨望的自己,到底屬於哪一邊。
哪怕從前自己喜歡過一個女孩,那也是很多年前,更彆說那很可能隻是好感並非喜歡。
他的無忌就和他完全不一樣,弟弟是隻要喜歡,便要弄到手,從十幾歲開始就有和丫頭廝混,但又很快能膩味。
暫且不說弟弟這無法從一而終的遊戲人間的態度,顧葭潛意識裡很擔心發現自己的另一麵……
不過就算是發現了,那就等發現之後再說。現在,他要吻星期五,不是做樣子,而是來真的。
他要一邊試探陳傳家是否真的監視他,一邊確定自己……
醉了的顧三爺沒了瞻前顧後,想到,便要做,不管正確與否。
星期五與這樣的顧葭對視著,借那公館門口亮著的壁燈,垂眸便看見顧葭眼裡迷離而瑰麗的光影,漸漸無法呼吸,在顧葭微微墊腳湊上來的時候,他也無法抑製的微微側頭讓顧葭親吻得更加方便。
他們首先呼吸交織在一起,就像雪花與地麵的水窪融為一體,其次鼻尖相觸,麵頰的溫度都能傳遞給對方,最後是那唇與唇相碰……
軟綿綿又極富質感的紅互相輕壓,淺色的一方仿佛在裡麵暗藏珍珠,微微張開便是雪白的齒和更紅的濕潤的舌一閃而過。
他們這樣互相挨了一下,一觸即分,然而在顧葭這裡太快的離開讓他什麼感覺都沒有感受到,甚至覺得很無聊,全然不似沉浸其中的星期五那樣,好像從顧葭靠近的那一秒開始,整個世界都開始放慢速度,每一秒都是永恒。
永恒過後,星期五終於得以呼吸,結果下一秒便聽見懷裡的顧三少爺如同那戲本裡蘭若是寺中的妖怪,蠱惑道:“不夠……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