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克洛德討厭國人是一回事,接待客人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他眼神裡還是藏著生怕被這些人攀關係的嫌棄,跟每個接待過的客人一遍遍否認自己是國人的事實,但在看見為首之客人的時候,他還是心懷好感,情不自禁的主動過去,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顧三少爺一如既往被眾人優待,他和克洛德說笑著,沒一會兒就直接被引入貴賓室,並得到了精致的茶點。
顧葭看談的差不多,是時候進入正題,那克洛德也期待這位美麗的東方男人能為自己增加一份提成,可誰知道聽到的卻是:“若不是時間緊張,我真想和您一直聊下去,可現在我實在時間緊迫,請問我可以取錢嗎?”
“噢,當然可以啊,親愛的。”克洛德浪漫的道,“你來取錢何必問我呢?應該是我問你需要多少錢。”
一般大數額的提款,提款人都會提前一天通知銀行,讓銀行能夠做好準備,不然去了才說要一大筆錢,那銀行沒有,豈不是耽誤自己的事情?
所以克洛德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完全沒有絲毫擔憂。
“您真是太客氣了,那麼我想要提五十萬。”顧三少爺毫無概念的報了一個他認為差不多的數字,反正用不完的話就再存回去,總比提少了到時候又來取方便得多吧。
克洛德卻抽了抽嘴角。
“怎麼?很為難嗎?”顧三少爺疑惑的時候,依舊是一張無法讓人拒絕他的表情,眼睛永遠綴著迷人的光,似要將沉醉其中的人永生困在裡麵,“這個的主人說我想要提多少都隨便的。”
克洛德聽顧葭說完,就看其從衣領裡拿出一個龍璽玉章,這是個特殊的大客戶的玉章!克洛德見狀,不敢輕易答應了,隻能說:“這個……請稍等。”
說罷克洛德立馬飛奔去通訊室給上海的銀行總部打電話確認玉章真偽。
不過上海銀行總部也不清楚,要求克洛德等待十分鐘給他們確定。於是在克洛德等待的時候,總部便致電上海奢侈豪華的陸公館,陸公館的聽用上達給公館裡的大奶奶,大奶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得打電話去問在天津的丈夫陸雲璧,並表示自己丈夫或許能聯係得上小弟。
於是總部等待的時候,陸家大奶奶便打電話去陸雲璧下榻的酒店,找到了還沒起床的丈夫,開口便是一堆來龍去脈的解釋,尋個答案。
陸雲璧表示:“這怎麼可能呢?小弟他那摳摳搜搜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讓他借我錢他都要考察半天,怎麼會一下子把自己全身家當都那給人家隨便取?不行,你等等,我先問問他。”
說完,陸雲璧立即打電話給醫院,醫院的電話在走廊,等叫來因為給出去了玉章而一夜沒睡好的陸玉山前去聽電話的時候,已經讓陸雲璧等了五分鐘。
不過陸雲璧知道小弟是個萬事八風不動的性格,遇事絕不慌張,所以他也不急,而是問:“玉山,你有沒有把自己的玉章給人?”
陸玉山靠在牆壁上,慵懶的道:“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
“你還真是給了?!誰這麼大的臉麵?!”說罷,陸雲璧幾乎脫口而出,“是不是那個顧三少爺?”陸雲璧直覺很準。
陸玉山沒有回答。
“算了,你不願意說也無所謂,但你知不知道他要取多少?”
陸玉山摸頭發的手頓時停住,有種不好的預感,艱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後,他淡淡的說:“多少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個合作,總會回來的。”
“你確定?”陸大哥說,“那行,銀行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有個漂亮公子哥要來提走五十萬,我這就回電話說可以。”
“……”陸玉山仿佛心平氣和,“那當然可以,我說出去的話,從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兩兄弟簡短的說罷,掛了電話,一直跟著陸玉山的彌勒就看見陸老板焦急的在原地走來走去,最後扯掉頭上的紗布,兩三下穿上衣服就行路有風的仿佛前方有什麼要去征服一般,凝重肅穆的準備離開醫院。
彌勒連忙問:“老板,這是去哪兒啊?不裝病了?”
陸玉山瞥了一眼這位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好些時日的兄弟,爆著與那斯文俊美形象十分不服的粗鄙之語,道:“我存了十年的棺材本眼見就要見底了!那敗家娘們居然不知道辦個小報社隻需要五萬塊!”到現在,陸老板都沒想過要把玉章收回來,隻是氣的牙癢癢,想要教訓一頓那顧三少爺一頓,不教訓不行,再這樣下去他非得變成窮光蛋不可。
“啊??啥?什麼報社?敗家什麼?”彌勒跟在老板身後,那是完全聽不懂老板再說什麼。
陸玉山懶得解釋,上了車一巴掌粗暴的拍在司機座椅上,厲聲道:“去法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