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板!”顧三少爺聲音提高後, 便脆生生的像是一種乾果點心, 充滿甜脆感,“容我為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天津衛的巡捕房局長安美茗, 安兄,這位是來自上海的朋友,陸玉山。”
陸玉山不著痕跡的收回那被顧葭驚豔的目光,平靜的投放在安美茗身上, 視線從上至下迅速的打量了對方一回, 表現得無比成熟而正經, 絲毫沒有與顧葭單獨在一塊兒時的粗糙與厚臉皮。
“幸會幸會, 安局長啊, 我常聽顧葭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他說進去五分鐘就能出來,這不,剛好五分鐘,還順帶將安局長也一塊兒拐了出來。”
顧葭再度見識到陸老板八麵玲瓏的本事,已然毫不驚訝了,倒是聽見對方把自己放出去的大話說了出來,頗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安美茗, 說:“我那是說大話呢……”
安美茗哈哈笑著, 說:“什麼大話, 顧弟分明是料到了我一定會簽字, 其實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打個電話就能辦,偏偏他還要親自來一趟。”
“顧葭就是這樣,什麼都愛瞎操心,得親力親為才好像能放心。”陸玉山說的好像他和顧葭很熟一樣。
安美茗也的確有了這樣的錯覺,好奇的看了看顧葭和這位儀表不凡的陸玉山,說:“顧弟,你什麼時候除了白二爺和陳大少,又多了這麼個陸先生陪你一塊兒玩?”
顧葭心道:就這兩天,這兩天發生了可多事兒了,要一一說給你聽,都不知道從何講起。
於是他抿唇一笑,道:“秘密。”
說罷,他對陸玉山說:“都先上車吧,我們把安兄送到公館,然後再去高一那裡把文件都給他。”
陸玉山很有風度的點頭,並轉身打開車門,對顧葭說:“請。”
顧葭和陸玉山視線碰上,又很快挪開,邀請安美茗先上車,三人便頗為寬鬆的坐在了車內,隻是來時由顧葭和陸玉山坐在正方向,如今卻變成了陸玉山和顧葭對麵而坐,膝蓋相碰,安美茗和顧葭一排,左右環顧車內,意外地發現車子居然是定製的,和他買的雖然是同一個牌子,卻明顯更加防彈、更安全。
默默將陸玉山來頭打上了個問好的安美茗在最初的沉默過後,問顧葭:“對了,你弟弟無忌來天津衛做什麼?”
顧三少爺想了想,什麼都想不到,說:“這個我不清楚,昨天上午才到,說是接我回京城過年,在天津衛似乎有什麼人要見,但具體我是從不過問的,他的事情我哪裡知道呀,他也沒主動和我說。”
安局長聽了這話,感慨道:“要我說,你們兄弟之間親近也親近,但這方麵也分得太清楚了些吧?”
“這不是挺好的?更何況要我聽我也不定聽得懂,有些事情,自然是要懂行的人做才好,不懂裝懂的話才得不償失。”
“嘖,你這麼有自知之明,怎麼就沒想到多要點兒房子呢?你這每個月領生活費,哪裡有房子拽在自己手裡更妥帖?等什麼時候你弟弟成家,娶了個母老虎,無法再養著你,你還能做個寓公,吃穿不愁的。”安美茗是真心站在顧家這裡為其出謀劃策。
一旁聽了這話的陸玉山很是讚同,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說:“很是,顧兄你就不擔心嗎?”陸老板早也看不慣顧家兄弟之間奇怪的氛圍,便在這裡擺出一副‘我為你好’的麵孔‘借刀殺人’。
顧葭毫不擔心,顧無忌不在身邊,不聯係他了,他或許還會胡思亂想,如今顧無忌都堅持要帶他娶京城,顧葭若是還能胡思亂想,那就是**裸的杞人憂天、不識好歹。
這個世界上,就算全世界都說顧無忌不好,顧葭也不會說,更不會相信。
“擔心以後老無所依嗎?”顧葭深深的看著陸玉山,聲音唱歌兒一樣抑揚頓挫輕聲道,“不會的,你們難道不管我嗎?”
顧葭說的是‘你們’,然而他卻隻望著陸玉山,這話的意思便隻有陸玉山明白,潛台詞無非是:你難道不管我?
陸玉山失笑,他發現顧葭在自己麵前越發放得開,真真是什麼話都藏著曖昧,一句比一句動聽,這哪裡是讓他試著引誘顧葭,分明是顧葭時時刻刻不忘引誘他。不等他說話,安美茗便已然笑著搶先回答說:“也是,顧弟完全不必擔心,這麼多的朋友,一人一天的讓你吃住,也一年都輪不到我幾天。”
“那是。”顧三少爺很配合的揚起個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