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葭剛停止轉動,眼睛上被蒙著的布還沒有摘掉,耳邊便乍起無數尖叫,屋內沒有月光,一片漆黑,他昏頭昏腦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但整個人腳步虛浮,完全沒有平衡能力,又被撞了幾下,眼見就要摔倒,卻一下子被人從背後抱住,後腦勺隨即傳來顧無忌冷靜的聲音:“哥彆怕,停電而已,我讓手下出去看看怎麼回事了。大家都站在原地不要亂動!”
後一句顧無忌是對還在亂跑、亂叫的客人們說的,他聲音充滿威懾力,自然是很快便讓那些受到驚嚇的女士隻敢悄悄抽噎。於是整個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隻有桌椅被撞倒後,盤子滾動或者酒水嘀嗒在地麵的聲音。
顧葭被弟弟從後麵控製著搖搖晃晃的身體,根本站也站不住,便將整個身體都朝後倒去,靠在弟弟身上維持體麵。
他大概因為之前的轉圈導致耳鳴,所以也聽不太到眾人的聲音,隻有嗡嗡的回音占據耳蝸,他不知道這樣的狀態還需要等待多久,他本身腸胃不好,一這樣糟蹋身體,立即就有點反胃,難受的說不出話。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地有誰從正麵接近他,不發出一絲聲響地,仿佛鬼魂一般,來到了他的麵前,呼吸與他交融在一起,不等他反應便將唇印了上去,撬開唇齒,卷席所有般深入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這是一個薄荷味的吻。
顧葭被吻的頭皮發麻,窒息而腿軟,他的雙手被侵犯他的罪犯緊緊控製著。對方單手便把他雙手手腕握在一起,另一隻手則是捏著他的下顎,逼迫他張嘴!這實在膽戰心驚,讓他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到底是誰!是陸玉山還是白可行?!還是說是陳傳家?!
他不知道,唯獨知道的就是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瘋子!他的身後就是擁抱著他的顧無忌,這人卻膽敢在這個時候來吻他!就不怕被發現嗎?!
他發不出聲音,在以為自己或許就要這樣因為窒息而昏過去的同時!親吻他的人終於鬆開了他發麻的唇,從口中渡給他一顆含了一半的薄荷糖。
與此同時,電終於來了!
顧葭那蒙在眼睛上的紗巾被他一把扯開,光明回到他的世界,一如混沌的頭腦得到氧氣恢複清明,他身後擁抱著他的弟弟見他無是,便皺著眉去處理外麵發生的事故,家裡很亂,顧葭將口中的薄荷糖從右邊輕巧的用那柔軟的舌轉到左邊,漂亮的眼珠子也找尋著什麼。
直到一個瀟灑帥氣的背影落入他眼簾,顧三少爺走過去便擋住那站在門口的陸玉山的路,說:“是你。”
陸老板一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嚴肅的像是什麼貞潔烈婦:“顧三少爺,什麼是我?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不要冤枉我。”
顧葭勾唇一笑,說:“彆狡辯,我知道是你。”他知道陸玉山有驚人的記憶力,要想在漆黑的屋子裡找到自己的位置,並且不碰到抱著自己的顧無忌的任何一處,除了這個不把天分用在正經地方的陸玉山,還能有誰這麼厲害?!
“顧三少爺若是這樣紅口白牙就要給陸某安罪名,也得讓陸某死個明白,說罷,我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下次再來嚇我,我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饒了你!”顧葭笑的很好看,腮幫子鼓出小小的一點,那是陸玉山喂給他的糖,“不過今天糖很好吃,我喜歡,所以就算了。不然我們的交易就到此為止,懂了?”他細長的手指繞著陸玉山那係得鬆鬆的領帶,慢慢悠悠的像是再說情話一樣威脅著對方。
陸老板被這樣溫柔的警告,麵上收斂了那偽裝的委屈,視線追逐著顧葭的手,看著顧葭卷自己的領帶,看的頗有些癡迷的意思。又被顧三少爺輕輕拍了拍肩膀,眼看顧葭轉身離開,他情不自禁的也拽了拽自己的領帶,然後大步流星的追上去,彎腰笑著圍著顧葭,說:“我錯啦……”
顧葭一把推開這人的臉:“滾遠點,這裡人多眼雜。”
“人不多我能滾回來嗎?”
顧葭白了陸玉山一眼,說:“廢話真多,閉嘴!”說著,踩了陸玉山一腳,揚長而去,跟著眾人一塊兒去看熱鬨去了。
陸老板被踩的乖乖不動了,盯著自己的鞋子看,想起這鞋是新買的,便猶豫著駐足,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