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山有些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是顧葭答應和自己在一起了?還是說顧葭想要試試自己能不能行,能行就在一起,這是一次測試?
陸老板心裡謎團重重,可又不好再問,隻能接著說相機的事情,他道:“行吧,對了,你想要沒有閃光的相機不可能隻是為了在大半夜拍我吧?還想乾什麼呢?嗯?”
顧葭聽到這個問題,臉頰的溫度才漸漸下去,但他被壓得有點難受,便推了推陸玉山的肩膀,說:“彆這樣說話,你很重。”
陸玉山從善如流的坐起來,雙腿盤起坐在躺著的顧葭身邊,然後用眼神問顧葭這樣行不行?
顧葭依舊不喜歡,自己躺著,陸玉山坐在旁邊,怎麼感覺自己像是被瞻仰的遺體一樣奇怪。
因此他乾脆也坐起來,手上把相機拿過來一邊擺弄,一邊聲音裡都充滿朝氣,道:“你不覺得每次報紙上報道什麼現實事件內容,都很不真實嗎?不如戰地記者帶回來的新聞有衝擊力。”
“嗯……”陸玉山手拿過顧葭擺弄的相機,左右看了看,了然道,“明白了,你也想要拍一些決定性的照片,比如什麼機構成立,拍個照片配一段文字,更真實。”
“不對,你說的那些都是光明正大的拍,不需要取消閃光和快門的聲音,我想的是,有些時候,我們在一些不被允許拍照的現場發現了線索、發現了新聞,我要是能偷偷拍下來,也就沒有必要讓真相被埋沒。”顧葭其實在想,這個世界要是能有什麼東西,很小很方便攜帶,能夠拍攝視頻錄下聲音就好了,這樣有些被冤枉的人就不會百口莫辯,也更大概率減少冤案。
而且經曆了丁兄的事情後,顧葭總是習慣性的想要記下自己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每一處細節都不想落下,以免什麼時候可以用到,可即便他記得,彆人卻無法查看他的記憶,他若是想要證明什麼,光憑一張嘴可無法做到。
顧葭之前拒絕做報社社長,又沒什麼文采不通筆墨,所以當筆者也是不行的,所以這些天他便模模糊糊的給自己找了個記者的職業定位,並且思來想去,感覺這個職業還蠻適合自己,他能接觸到的社會,是所有很多貧苦百姓無法接觸的世界,上流社會的人要掩蓋什麼,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知道真相,到時候拍下來,讓高一或者杜兄記錄,也很不錯不是嗎?
可要是想要一直做臥底一般的記者,顧葭用那一拍照就閃光還伴隨響亮快門聲的相機,顯然是找死。
顧葭簡單那麼一段解釋,反而讓陸玉山皺了皺眉,垂著眼簾,半晌重新看著顧三少爺這羸弱纖細的但眼神卻極為期待明亮的漂亮家夥,說:“如果是這樣,那我拒絕為你改造相機。”
“啊?為什麼?”顧葭一個激動便拉住陸玉山的手說,“陸玉山,你這樣出爾反爾是什麼意思?!”
陸玉山沉靜地不為所動:“怎麼?你還要咬我?我說過,不喜歡你去做太危險的事情,開報社是一件,隨便跟著彆的人親近也是一件,當調查記者更是一件!”
“這……我自有分寸,你還在擔心什麼?我總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不會讓無忌擔心,隻是若偶然碰道事情發生,想要記錄下來,不想讓自己遺憾後悔。你若是可以幫我,為什麼不幫我呢?我求求你都不可以嗎?”顧葭向來對陸玉山的能力很有信心,似乎陸玉山在他心中有點無所不能的標簽牢牢貼著,這人強悍又聰明,若是將時代往前撥動幾百年,說不得這位陸老板就不是陸老板,是文韜武略的皇帝。
陸玉山任由手被顧葭抱著撒嬌,搖頭:“不可以,你不要想了,絕對不行。”
顧葭立馬‘嗬’了一聲,表情變化之快簡直就像是剛嫖完還不打算給錢的渣男:“你走吧,這個我也不要了。”說罷,就要找剪刀絞了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玉璽。
陸玉山見狀聲音都嚴厲幾分,捏著顧葭的手就惡狠狠的說:“你乾什麼?!我不過是拒絕你一次你就要和我分道揚鑣不成?”
顧葭討厭被人耍,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因此不留情麵的說著狠話:“是,你若是對我沒有用了,我憑什麼還要和你好?”
陸玉山眸色微沉,冷著臉,說:“你在說氣話。”
顧葭扭頭不理陸玉山,氣塞塞的樣子,當真是好像要和陸玉山決裂,弄得陸玉山雖然明白顧葭隻是生氣才會說狠話,依然心裡堵得慌,害怕自己當真隻是在對顧葭有用的時候才得到對方的好。而陸玉山要的不是這種交易式的關係,他付出了心,怎能隻得到一場交易?
那他也太可憐了……
“算了,這樣好不好?日後你做出任何行動,我都要知道,你都要告訴我,不然我就砸了你這個相機,怎麼樣?”陸玉山暫且隻能想到這麼個法子來示弱。
誰知他這樣水生火熱的煎熬著說完這番話,顧葭卻是立馬眉開眼笑起來,顯然方才是真的在佯裝生氣,得到想要的結果後,瞬間春暖花開,對著陸玉山笑道:“真乖。”說完,還摸了摸陸老板的頭發,“回去洗個頭,臟臟的,知道嗎?”
陸老板真是對顧葭毫無脾氣了,笑道:“三少爺你變臉也太快了些吧?”
顧葭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用這種很像是情侶之間打情罵俏的方式來獲得勝利,因此臊的臉紅,乾咳了一聲,抱著陸老板親了一口,說:“都過去了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很好奇你想怎麼改造相機呢,我可以跟去一起看看嗎?”
顧葭親陸玉山的動作越來越嫻熟,絲毫沒覺得自己和陸玉山根本沒有確定關係,這樣做很過火。
陸老板再不敢說一個‘不’字,再次投降道:“我還敢拒絕嗎?要是再拒絕你一次,你是不是又要和我鬨脾氣?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三少爺你這個德行呢?”
顧葭眨了眨眼,說:“我什麼德行?”
“非常喜歡打人一巴掌再給個棗,用四個字來概括,叫欲拒還迎。用三個字來描述,叫勾引我。用兩個字來說,叫撒嬌。”陸玉山其實早就發現顧葭愛撒嬌了,說這些話隻是想逗逗顧葭。
誰知顧三少爺反問他:“那你告訴我,你喜歡嗎?”
陸玉山一愣,老實道:“喜歡。”
“這就是了,不要說廢話,告訴我你帶不帶我去?”
陸玉山越來越控製不了顧葭,但這樣可愛的失控實在是讓他很甘之如飴:“我帶不帶你去,不是我說了算,之前我和你弟弟顧無忌談過,他不希望你這兩天出門,所以……”
聽到這個答案,顧葭才‘哦’了一聲想起來,遺憾的笑著說:“對哦,我忘了,那就隻能拜托你啦,一定要成功啊!”
顧葭這人對陸玉山能夠討價還價,對著弟弟顧無忌卻是無條件的聽從。
陸玉山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心思分神了一秒,不悅一閃而過,但還是點點頭回應顧葭說:“這樣吧,你若不放心,我讓店裡的夥計把我需要用到的工具都拿過來,我在你屋裡試試改裝,成功的話你也能看見怎麼成功的,失敗了你也不能懷疑我不用功,然後又和我鬨分手,如何?”
顧葭隻不過以分手的事情要挾了陸玉山一回,這人就小心眼的記住了,也不知道有多小氣。
顧葭心裡碎碎念著陸老板是小氣鬼,但大體還是感激的,複拉著陸玉山的手,晃啊晃,說:“這樣自然是最好啦,謝謝你,你真好。”
陸老板心裡頗為自嘲:我一點都不好,隻是想對你好而已……
“不要謝,這麼早就謝了,若是失敗,我可怎麼還你這個‘謝’字?”陸玉山依舊斤斤計較的和顧葭掰扯。
顧三少爺大方說:“我都說了,失敗就算了,隻是我還從來沒有拆過相機,怕拆開後就裝不回去了,想看看你怎麼拆的,又怎麼裝回去,感覺肯定很有意思。”
“對了,我們不能在我房間裡拆,改裝相機的事情也應當是個秘密,就像我們合開報社那樣,隻有你、我、無忌、高一和杜明君知道。”
“相機的事情,暫且也就我們兩個知道好了,我明天看看有沒有什麼隱蔽的空房間,找來專門用來當我們的改造房好了。”
陸玉山光是聽顧葭說有那麼多人知道他們兩個開了報社,就很無奈,這還叫人少嗎?
若是報社出了事情,立馬就能查到他們兩個幕後老板好不好?
顧三少爺果然是除了交際什麼都不懂,要是真讓這人自己出門闖蕩,第一天就能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行,都聽你的。”陸玉山一麵笑著讚同,一麵心想若是沒有自己,顧葭肯定會被彆人欺負到哭啊……
他直接忽略了保護顧葭到偏執的弟弟顧無忌,心滿意足的沉浸在顧葭完完全全在自己保護圈內的成就感中,無法自拔。
“隻要你想,我都舉雙手雙腳讚同。”陸老板聽見自己如是說。
顧葭則一巴掌拍過去:“正經一點,我在和你說正事!”
“好好,我正經,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