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反正跳舞沒什麼意思,不如打牌有趣。”邢老鬼的三大愛好無非是抽煙喝酒打牌,隻要和他玩過這三樣,基本就是他哥們了,隻不過基本上邢老鬼打牌,坑的就是哥們的錢,越是親密越坑得厲害,一旦彆人贏了他的錢,他卻要翻臉掀桌,牌品幾乎沒有。
兩人也不知道王燃所說的歡迎會到底是什麼規模,猜想不過十幾個朋友在一起聚一聚那樣,到時候跳累了便湊個三四桌,然後一戰到天亮!
可誰知道等他們的汽車到了如夢舞廳的岔路口上,就發現這條路上比平日裡還要熱鬨!簡直就跟當初舞廳裡梅貴小姐最紅的時候沒有兩樣,甚至更熱鬨!
貴人傑伸出一個大腦袋問前前後後跑來跑去的服務生,說:“嘿!你小子過來!”
呆頭呆腦的小服務生便又滿頭大汗的跑過來,一個鞠躬下去,十分的禮貌:“是的先生,現在您也看見了,車子都停不下了,您能不能把車停到對麵去?”
貴人傑一巴掌拍在小服務生的腦袋上,把人家打了個蒙頭轉向,腦袋差點兒磕在汽車上:“你新來的啊!我你都不認識?!江老板常年給我留了車位你不知道?就最裡頭和顧四爺靠著的那個車位,帶路帶路!”
小服務生也才十五歲,但黑瘦的很,眉宇間根本看不出一點兒稚氣,渾然是同其他大齡同事一樣逆來順受的卑微模樣。
他連連點頭,正要跑到前麵去催其他車讓開一點。
結果又被貴人傑拽住,詢問道:“欸你們今天舞廳搞什麼?不是弄歡迎會嗎?”
小服務生不是很清楚,隻說:“是王少爺給顧三少爺開歡迎會,但我們老板也請了不少人過來,今晚都不接待其他客人了,整棟樓都給三少爺開歡迎會呢。”
“嘿,這是什麼路數?那位三少爺難不成還和江入夢那混蛋有什麼來往?”貴人傑鬆開手讓小服務生離開,一屁股坐回皮椅上一臉茫然的問邢老鬼。
邢公子也不清楚,誰知道不就給人搞歡迎會嘛,怎麼弄得像是全城狂歡呢?
這一晚上得燒多少錢啊!
兩人嘀嘀咕咕著在十五分鐘後才終於將車停下,耐心都被磨沒了,憋著一股氣兒進入舞廳,舞廳內早已唱起了歌,弄起了表演,臉上塗了白麵的女紅人歌星正唱著如今從上海傳過來的流行歌曲,伴舞們的裙子更是學那國外的舞蹈撩得老高,場麵十分火爆。
他們習慣性的走向最前麵的桌位,果不其然在那裡看見了江老板和王燃,這兩人都抽著煙看台上跳舞,舞池裡倒是沒什麼人,因為正主沒到。
最前麵的桌位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看得最清楚,壞處是耳朵都震得能廢了。
貴人傑堵著耳朵湊到王燃旁邊說:“人呢?”
王燃單手摟著個頗有些上了年紀的男人,說:“我讓人接去了,估計一會兒就能到。”說話間,王燃看了看手表,“快八點了,馬上就能到。我那三少爺最是守時,等會兒他到了再介紹你們認識,咱們看會兒表演,江老板就把舞場清出來,大家跳跳舞就去賭場玩幾把。”
貴人傑剛要說‘好’,誰知江老板身邊便來了個車童在江入夢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江入夢立馬舉手示意歌舞停止,然後對王燃說:“來了。”
貴人傑在逐漸安靜下來的人群中意識道:“那位三少爺來了?”
王燃點點頭,和江入夢一塊兒站起來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從外麵便進入了四位並排入內的俊美青年。
四位公子氣質截然不同,但站在一塊兒卻又十分和諧,好像是一場走秀,每個人都是一場風景!
隻不過有三位都沒有開口,首先開口的是走在最前麵的青年,這人京城中人大部分從未見過,隻見其高挑、腰窄、腿長,在閃爍的舞廳燈光下,顯得十分唇紅齒白,很有些明媚的冷豔,步伐輕快,迷人不已,微笑更是恰到好處:“哎呀,怎麼我們一來連歌曲都沒了?還說是歡迎我,我看我還是黯然離去算了。”
王燃哈哈笑著,張開雙手就抱住顧葭,說:“你若是敢跑,我就追到你家裡去一哭二鬨三上吊!”
顧葭挑眉,他今日穿的格外好看,一身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然而一切包裝其實都比不上本人出彩,他一開口,一入這交際場,好似天生便吸引聚光燈,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我還是不跑,我賴上你,賴個三五年,等你趕我走算了。”
王燃親親密密的摟著顧葭,說:“我不和你貧嘴,來來,表演繼續,咱們到前麵去先坐著。”
顧葭環顧了一下周圍,道:“我還沒有和大家打聲招呼。”
“一會兒再,反正我是知道你酒量很好,怕什麼?”這是要顧葭單獨一位位的喝酒。
“那我今日恐怕是要絕命於此了。”顧三少爺一副‘我好怕’的樣子。
王燃說:“那我舍命陪君子怎樣?”
顧葭本打算來露一麵就早早回家,可看現在這架勢卻是回不去了,因此走一步看一步的開玩笑道:“我可不是君子,王先生你可要小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