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方才我明明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顧葭很不喜歡這樣被陸玉山壓製著的感覺, 好像頭頂隨時隨地都有一座大山即將倒下, 而比他高的人並不會幫他頂著。
“你根本就不打算和我說清楚, 不然也不會灌我喝那麼多的酒。”
“可你不是沒醉嗎?!”
“我醉不醉與你到底有沒有灌我是兩回事, 顧葭,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是真心要同我分手,還是因為你那個該死的巨嬰弟弟在背後攛掇你這樣做的?”
顧葭愣了一下,隨機一巴掌扇在陸玉山的臉上,目露凶意, 豐軟的唇上分明還殘留著對方溫柔的觸感, 但卻說出殘忍的話來:“你在說什麼東西?!你才是巨嬰!”
“怎麼?是我說錯了?不,我沒有說錯,你看看你們兩個相處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 你把他當兒子,他把你當媽, 就算是真正的母子也沒有你們兩個這樣扭曲的關係!”陸玉山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其實什麼都知道, 我知道他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東西, 而顯然你和他都很清楚這件事, 所以將彼此看作是這個世上的唯一, 可你不覺得可笑嗎?本身他就是畸形的產物, 你……”
“夠了!”顧葭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惡寒, 他根本無從得知陸玉山是怎麼知道自己的秘密的,這件事應該早就爛在喬女士的腹中,所有的知情人都不會說出口,“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手下意識地成拳,緊緊捏著,方才還在陸玉山背上刻地圖的指甲被用力刺入他的手心,他卻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陸玉山氣昏了頭,本能地將一切過錯都推到那個名叫顧無忌的混帳上身上,他很清楚自己和顧葭在一起的最大障礙就是這個人,所以他幾乎一股腦的將自己所知道關於這對‘兄弟’的秘密脫口而出,並刻薄地評價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讓自己有發泄的出口,而不是衝動的隨便拿起什麼順手的東西把眼前這個剛從自己床上下來的顧葭的腿打斷。
“你說我怎麼知道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放屁!你調查我?”
“我就算調查又怎麼樣?你是我戀人。”
顧葭這次用力推開陸玉山,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誰說的?誰承認了?我從來不喜歡你,是你非要纏著我的!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陸玉山抓住顧葭的手腕,一時頭暈眼前發黑,心口仿佛堵了滾燙的岩漿要從他的喉嚨噴湧而出,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另一隻手在腦袋反應過來之前便掐住了顧葭那纖細的脖子,將人幾乎要舉起來一樣手背青筋畢現!
顧葭腳尖都快要離開地麵,雙手慌張的握住陸玉山的胳膊,長著唇,急促的呼吸,眼眶滾燙,麵頰緋紅,從被掐住的喉間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
而陸玉山的手被顧葭眼淚燙到後,深淵一般的眼眸才恢複清明。意識道自己做了什麼的陸玉山立馬鬆開右手,唇瓣蠕動了幾下,卻是死活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眼睜睜地看著顧葭在被放開的瞬間滑坐在地上,如泥潭深陷,站在那裡動彈不得。
顧葭真是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對待,他捂著自己的脖子,揉了揉,發現沒有斷掉,自己也沒有死掉後,一麵委屈得控製不住的掉眼淚,一麵又堅決不想在陸玉山的麵前露怯,於是緩緩拍了拍自己被弄皺的衣裳,說:“你剛才是想打我,還是想要我死呢?”他用那雙讓人心碎的眼望著一動不動的陸玉山,好像突然發現這個人是如此的暴力,和想象中的陸老板,相差十萬八千裡。
陸玉山那之前捏過顧葭脖子的右手還在微微顫抖,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做,是的,他本身並不像這樣的,他隻是想知道原因:“我、我們談談。”
“不、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可如果談了以後你能夠保證再也不出現在我和無忌的麵前,那麼就站在這裡說吧,你想問什麼都可以,然後一拍兩散,不要糾纏。”
陸玉山不去看顧葭眼裡的決絕,龐大的悲傷後知後覺壓過了他那被玩弄之後爆發的怒火,他感到自己鼻尖有點酸酸的,帶動他的眼眶也漸漸被霧氣蒙蔽,都要看不清他的小葭了。
時間一秒秒走在刀刃上,割出來的沒一寸光陰都開始讓陸玉山出現幻覺,他瞧見很多與顧葭在一起的畫麵,於是他就著這樣的畫麵,問顧葭:“顧葭,你剛才在說氣話對不對?就像我剛才,脫口而出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話,我答應你不會陰陽怪氣尖酸刻薄,很抱歉我沒有做到,以後不會了……”
顧三少爺站在門口,等了這麼久卻等來陸玉山這番否定現實的自我安慰,突然不知道是氣這人陰晴不定還是笑這人癡傻,他聽見自己理智地聲音:“我沒有在說氣話,相反,我覺得經過剛才的事情後,我很確定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不僅僅是因為無忌,還因為我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