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著自己手下人馬,將當地混-混壓倒性全部製服的喬大帥點了根煙,也望著那遠去的直升機,煙蒂的光倒影在他黑色的眼裡,明明滅滅,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揮了揮手,淡漠地喊了句:“收隊。”
他的副官便大聲去下達這個命令,隨後所有比青皮混-混還要殘忍三分的兵們便列隊站好,小跑著跟著上馬的喬帥踏著滿地半死不活之人的身體離開。
唯一沒有去看直升機離開的陸老板,熬了個通宵在數房畫圖紙。
他麵前是摔了一地東西想要去見顧葭的霍冷。霍冷脾氣暴躁,催促道:“你這人就是見不得我好!攔著我不叫我去同小葭道彆也就算了,怎麼也不快快買回上海的車票?他都坐飛機跑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畫那勞什子圖紙?!”
陸玉山沉靜地沒有抬頭,他畫的圖紙乃是用以製造喬萬仞所需的槍-支-彈-藥解構圖。
然而畫到這裡,他儼然沒有了靈感,紙上的圖畫線條冰冷整潔,一如他那一離開顧葭就收拾了個乾乾淨淨的心臟。
有時候陸玉山甚至在想,這人對他這樣冷漠,自己為什麼還是會在和顧葭接觸的時候感到春風拂麵呢?
——興許是被下了藥。
好在一離開那個人,他就恢複了從前的自我,唯獨眼前這個名叫霍冷的人十分聒噪,他將筆砸過去,罵道:“你要去追,就趕緊滾,怎麼老在我這裡嘰嘰喳喳!”
“明明是你嫉妒我,非不要我去,我才沒辦法去送他,現在你倒說是我的錯?”霍冷笑了笑,眸色深不見底,“你嫉妒我可以追求他,你卻連機會都沒有,像你這樣得不到就想任何人都也同你一樣可憐的家夥,真是全天下最惡心的人!”
“閉嘴。”陸玉山聲音冷漠。
“膽小鬼。”霍冷嘲諷,“我要回上海去了,我家就在上海,照顧小葭也方便,他那弟弟想要在上海站穩我若是不答應,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既然小葭自始至終都不見我,我就等著他來求我,求我搞他。”
陸玉山閉上眼,拳頭捏得很緊,一言不發。
“瞧啊,多簡單的法子,隻要製約住他弟弟,他就會對我獻身。你這個蠢貨,多學學我。”
這回,陸玉山沒有製止。
於是大半夜的,陸家公館的陸家老大陸雲璧就被外間的小翠兒喊醒,他老婆陸大太太翻了個身,嘟嘟囔囔地說:“誰呀?”
陸雲璧皺著眉,匆忙披了昂貴的褐色睡袍,一邊下床找拖鞋一邊回說:“是老七的電話,恐怕有要緊的事情,我去去就來。”
大太太聽是小弟,也一下子清醒了,陸家這麼多人,這麼多兄弟,雖說各個兒都很有主意,走出去都是爺,可唯獨這個老七氣勢雷霆,做著家裡最陰私造孽的活計,每回回來,在家裡一眾爺們兒坐下來開會,也都是這位老七決定大事其餘六個哥哥也不知是怕老七還是謙讓他,從不和老七辯駁什麼,在家裡簡直說一不二,隱隱他才是大家長的樣子。
爺們兒的事情,大太太並不清楚,可也知道其中利害,心中忐忑,穿了鞋子也就跟著陸雲璧一塊兒去客廳接電話,誰知道丈夫聽了電話後,沒兩秒臉色就變幻莫測起來,最終以一言難儘的表情掛斷,眼中情感微妙。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呢?是王家找麻煩了?”大太太連忙問。
陸雲璧搖頭道:“他叫我幫他留意今天來上海的直升機,上頭坐著顧葭,要我派人看著點兒,但又不要打草驚蛇。”
“啊?”大太太不明白。
“就我上回同你說勾得老七不務正業追去京城的那個,今日要到上海來,可我今天約了海關部總長談事,哪裡有空?明天你讓老六前去看著那顧葭,反正他成日無所事事,儘逗貓惹狗,給他找點正事做罷!”
大太太點了點頭,笑道:“看樣子老七還沒成事兒呢。”
陸雲璧皺著眉,仿佛是忽地發覺方才電話裡的老七有點不對勁,可又實在摸不到苗頭,便將那一絲不對勁甩出腦袋,說:“老七他太聰明,心思從沒放在這上麵來過,喜歡什麼人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能成才奇怪,就他那脾氣上來就動手,二話不說就提刀,哪個好人家的男孩子跟他?”
“老七好歹這麼拜托你,你就這樣評價他?”
陸雲璧又笑了笑,露出老大哥的無可奈何:“我又沒說不幫他,這顧葭隻要老七喜歡,那是進也得進我們陸家,不進也得進,不過目前應當還不到逼迫人家才能達到目的的地步。”
“即便真的到了,那就算他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我七弟好容易開一次竅,就是人死了,我也給他辦個陰婚,死也做老七的鬼,不然彆想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