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冷?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遲早他會知道你一直在騙他,真真假假的東西,最考驗人的感情了。”陸大閨蜜苦口婆心教導說,“追人,不是這麼追的,你若是要一個金-絲-雀,那好,我不管你,你若是要他像你喜歡他那樣喜歡你,那麼就坦誠一點,就像我們這樣的談話這樣坦誠。”
陸玉山皺眉:“這不一樣,他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比你想的心狠,你心裡有我,他心裡沒有……隻有他那個弟弟。”說罷,陸玉山抓了抓頭發,不欲再談,站起來就說,“我還是先回去了,我不會放他走的,不要勸我。”
陸雲璧看著小弟離開,沒有阻攔。因為阻攔已經沒有效用了,他需要做的,隻有支持陸玉山,既然陸玉山已經選擇一條路走到黑,那麼便走到黑吧!隻要老七開心。
陸玉山回到自己樓層的時候,沒有讓任何人跟隨,樓梯間的燈光是明亮的橙黃色,轉角的時候,兩道燈光同時照在他的身上,於是自他腳底起分出兩道影子。
“你這個騙子。”有聲音在陸玉山的腦海裡響起,這是霍冷的聲音。
陸玉山心情頗好地不計較:“我一直都是。”
“有本事真的把身體控製權交出來!頂著我的名頭辦事也不嫌丟人!”霍冷被壓製了一整天,語氣越來越激動,“你害他討厭我了!”
“討厭就對了……”
“不對!不對!我沒有強他!是你!你想要拆散我和他!你憑什麼!我也想摸摸他……你不是說不愛他了嗎?那把他送給我啊!我愛他……我會把他捧在手心,不像你總是玩弄他!”
陸玉山突然一拳打在牆壁上,那重疊在他腦海裡的聲音便驟然消失,同時也嚇壞了正來送粥的女仆,小女仆差點打翻了托盤上的碗,一臉哆哆嗦嗦的對著七少爺行禮:“七少爺,粥送來了,需要我端進房間裡去嗎?”
陸玉山流著血的手從牆上挪開,接過女仆端著的托盤,說:“我來吧,你把煙滅了,把牆上擦乾淨。”
小女仆不大敢和七少爺對視,訥訥得接過陸玉山遞來的、隻抽了兩口的煙,應道:“欸,好。”
陸玉山一個人走到自己臥室門口,忽然生出些近鄉情怯之感,他停頓的這一秒腦海裡想了很多,想著開門後或許會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床上的顧葭或許會長翅膀飛走;也有可能會看見用複雜眼神望著自己,抗拒自己的顧葭;什麼都有可能。
他一時被憤怒蒙蔽,借霍冷之名行暴力之事,看樣子仿佛是有退路,因為做下壞事的人不是他,所以顧葭不會恨他,還可能因為他生病而可憐他。
然而陸玉山沒有嘗到一絲勝利的喜悅,他像是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拔光牙齒和指甲去賭一杯牛奶,最終牛奶歸他,他喝下去,卻隻嘗到了滿嘴的血腥味……
“哢噠”門被打開的聲音喚回陸玉山的意識,門裡滿屋的混合香氣撲麵而來,伴隨著這種奶香味來迎接他的,是不安的顧葭。
顧葭沒想到陸玉山就站在外麵,他愣了愣,十分猶豫,半天才仿佛確定了什麼一樣,捏住陸玉山的手,說:“你不是霍冷吧?!”
陸玉山點點頭。
“太好了,你不要消失了,我一個人真的很害怕。”顧葭苦笑道。
陸玉山被顧葭拉進了房間,腳步都輕飄飄的,顧葭的態度讓他堅信自己走對了路,他凝視顧葭和自己相握的手,仿佛看到一點微弱的曙光,這讓他由衷感到快活。
他說:“如果你想,我就一直在。”
顧葭深深看了陸玉山一眼,說:“我希望你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