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誇你並不是……”顧葭瞳孔顫動了一下, 隨即盯著地麵, 然後又瞬間抬起來,手指指腹輕輕擦過自己的嘴角,解釋說,“你可能誤會了。”
“就算是誤會吧, 美好的誤會, 不要解釋,我也不想聽。”陸老板嚇唬顧葭道,“你若非要和我解釋什麼,可能下一秒霍冷就要冒出來再親你一次,這一回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放過你了。”
陸玉山這話說得曖昧,顧葭心知肚明不能再這樣繼續聊下去,不然他非成為一個朝秦暮楚的元稹第二不可!
“聽我的, 乖, 彆走,我之前出去的時候,已經讓人幫你朝你弟弟請假了,說是你暫時今晚不回去,他若要來那就讓他來, 他若不來,我們就躲過去一天,能夠明天再想需要解決的問題。”陸玉山捏著顧葭的手指頭, 輕輕啄了一下, 全然將顧葭讓他克製的話當成耳旁風。
顧葭被親的地方, 觸感無比美妙,是顧葭未曾從任何人身上體驗過的感覺——此前他總覺得自己是喜歡男人的肉-體,因此不管是誰都可以讓他開心。
可和白可行在一起後,顧葭又漸漸發現似乎不是這樣的,不過也或許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嘗到了最美味的東西,所以吃其他的任何東西,都食之無味。
“千萬彆讓他出來!”顧葭說,“我們……暫時這樣吧,先留宿,其他容我再想想,總能夠有個合理的解釋,我不希望你和他們再起衝突,大家和平共處多好,不然讓我偏幫哪一位都是個困擾。”
“我以為這對你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顧葭聽出陸玉山話鋒中隱隱酸裡酸氣的味道,不高興的發小脾氣道:“你又想說什麼?”
陸玉山聳了聳肩,說:“沒什麼。既然你打算留下來,我們換一件房,這裡太亂了,你恐怕睡不了。”說著,陸玉山伸手拉顧葭出門。
出門前有個小小的插曲。陸玉山也沒有料到顧三少爺羞得連門都不好意思出,非要把他推出去,仔仔細細的看清楚外麵有沒有第三個人,才敢拽著他衣角、躲在他身後,迅速道隔壁的次臥中去。
當然,顧葭一個人進去,不打算讓陸玉山跟著。
“怎麼了?”陸老板腳卡在門縫裡,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又哪裡惹到你了?”
顧葭比陸玉山還要無辜,說:“你忘啦?跪在這裡給我謝罪,讓你那些哥哥們,還有全公館的人都知道你錯了。”
陸玉山笑了笑,發誓說:“我看你睡著就自覺滾出來跪下好不好?在此之前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你說。”
顧葭盯著陸玉山淺色的瞳孔,這瞳孔猶如琉璃珠子一樣很迷人,顧葭猶豫著,搖頭,說:“方才我們說得夠多了,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什麼都想說。”陸玉山微笑。
顧葭心裡大概也是想要和陸玉山說說話的,因此並沒有太過拒絕,但是:“這樣吧,我們約法三章。”
陸玉山眼裡劃過一絲笑意,懷念的笑意,縱容的笑意,甚至是勝利的笑意:“我答應。”
“我還沒有說是什麼呢。”顧三少爺不喜歡陸玉山對自己遊刃有餘的感覺,但又格外喜歡陸玉山這種智慧發揮得淋漓儘致的樣子,把自己掌控著的樣子,這真是太矛盾了,顧葭也對自己感到無奈。
“那你說。”
顧葭想了想,玩心大起,仿佛在陸玉山這裡,他做什麼都可以,他習慣被這樣寵愛著,因此像個狡猾的小狐狸,非常適應地刻意刁難道:“第一,你不許說任何感情的話題。”
“好。”陸玉山麵色不變。
“第二,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好。”陸玉山聲音低沉帶笑。
“第三,管好你的另一個人格,讓他彆出來煩我。”
陸玉山這回很為難:“這個我沒有辦法,不過一般情況下如果我的願望得到滿足,或者我心情愉快,他就不會出來。”
“那這算什麼嘛?”顧葭皺眉,“你太弱了。”
陸老板哭喪著臉,雙手誇張的擦淚說:“是的,我太弱小了,請偉大的顧三先生保護我吧,滿足我的願望、傾聽我的夢想、安慰我的心靈吧!”
“你少來!”顧葭嘴上雖然這樣嫌棄,但卻笑著轉身就溜——門沒有關。
陸玉山可以自行推開這扇沒有被顧三少爺關上的房門,這是顧葭沒有拒絕的門,他很可以發出聲響大搖大擺通知全世界:他陸玉山又回來了!可這樣美好的夜晚,怎可辜負在那種可有可無的事情上?
他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次臥。次臥裡不比主臥豪華,空間也少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原本是給陸玉山未來七少奶奶的臥房,今日卻住進來一個男人,不過這在陸七爺眼裡,倒是很合適的。
“你笑什麼?”顧葭洗得乾乾淨淨,一下午又做了劇烈運動,沾上床後便感到疲憊卷席全身,此前他未能這樣清切地感到疲憊大概是因為未知的恐懼,如今陪伴他的是陸老板,這點恐懼便不值一提。
陸玉山見顧葭一個人霸占一張床,但人瘦瘦的,陷入柔軟的床上,蓋上被子,一左一右也能躺下兩個他來。
不過陸玉山沒有厚臉皮地擠上去,他有些恍惚,沒料到他自怨自艾自我虐待了這麼久,結果回到上海的第一個下午就和小葭和好了——應當是和好了。
看來這個霍冷除了平時惹他煩躁以外還是很有用處,起碼拿來當擋箭牌很有用。
陸玉山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乾脆盤腿坐在床邊。床很高,陸玉山剛好可以趴在床邊,歪著腦袋看顧葭:“我沒笑什麼,就是單純的開心。”
顧葭閉上眼,卷長濃密的睫毛終於不堪重負的蓋上了他星辰一樣的眼睛,留給昏黃的燈光一些發亮的存在感。他雙手捏著被子,像是蓋被子的貓咪那樣爪子放在臉頰旁邊,顧葭疲憊的笑說:“開心就好,這樣霍冷就會消失吧。”
“或許……”陸玉山聲音越來越輕,“你很困了嗎?”
顧葭點點頭,忽地側著身子,半睜著眼睛和趴在床邊看顧葭的陸玉山四目相對,他們的眼裡都有些讓彼此感到心燙的情緒,有激動、有忐忑也有吸引。
“有點點困,可陸老板說有很多很多話要同我說,誰叫我人好呢,就舍命陪君子吧。”顧葭笑起來非常漂亮,尤其這樣慵懶困頓之時,充斥著外人不能輕易瞧見的嬌嗔。
陸玉山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凝視整個人顯得很柔軟的顧葭,半天才說:“算了,我出去,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