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好他們千萬千萬呆在山外圍撿,何蓮心就拿盆接水去了。
桃花村這一隊伍今個停的好。
近飯點的時間能停在一處路邊能見著溪流,臨近隊伍後方還有一條狹長的山路進出口。
晚食生火煮食有去處,那可是頂頂好。這兩趟下來,雖說中間停留一段時間,但這腳程快的不是一點。
就差沒走到人困馬乏的大夥,得吃一碗熱騰騰冒氣的好飯好菜才能好哩!
撇去連走兩趟累的不行的人,但凡留有力氣的人,都動身給家中掌廚的娘子做活,給她裝水找柴,這時候可不挑活煩活累,隻需給他們好好燒一頓飯就足矣。
心疼自家夫君的何蓮心壓下他的蠢蠢欲動,隻叫他看車,走到有水的一處,拿起木盆往水裡一撈,倒映出木盆底的清水就給她撈上來,何蓮心端好木盆直往回走。
她的身邊來來往往,多是拿盆拿鍋接水的人家。
擦過三四人的肩,何蓮心就走到牛車和騾車之間的空地,俯身把木盆放到地麵。
宋青安三人亦是沒有叫何蓮心多等,何蓮心清點出糧食拿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抱木柴抱石頭的回來了。
石頭壘好,壘成能讓鍋底放下並留出空位放木柴的樣子後,何蓮心抄起鍋往上放,左推一把,右拉一把,就把鍋調好位置。
宋青安蹲下來伸手把木柴送到空隙裡,他擔起起火的事,推他的大兄二兄休息去。
許是走的累人,何蓮心的興致不高,她一板一眼的洗米,倒米,倒水。
待蒸好米,她擦乾淨前次裝水的木盆,把鍋裡的熟米倒進去。
再使喚一人去給她洗鍋,接一鍋水。
她打算把沒熱好的餅熱起來,佐著飯湊合吃一頓。她複又熱一鍋水,用帕子擦乾淨手,一手探出懷裡的小方塊,攤開,裡頭是一指頭大的鹽巴,不白,白就怪了。
何蓮心隔著包裹的布塊,一手拿好鹽巴,另一手的手指輕輕一捏,捏下三四個小顆粒,全都掃入鍋中,她就快速疊好布塊,重新包裹好鹽巴。
把鍋中的水直往空的水囊裡灌,灌滿水囊才作罷,至於鍋中剩下的鹽水,是拿來現喝的。
桃花村其他家,沒人不這麼乾。
不吃鹽,哪來的力氣走?
已是做好決斷準備再次背井離鄉,但當腳真真正正踏出許昌縣的地界時,心底深處那根與故土相連的枝乾有被撕裂開,是拿砍刀一頓一頓往死裡砍,隻等把它弄成兩半。
頻頻望向回頭路,卻沒有一人要往回走。
當然,這裡的人指的是知事的大人跟小郎君小娘子。
隊伍裡不知事的小娃娃有好幾哩。
複又見不走了的小娃娃左瞅瞅右瞅瞅,唉不對,怎麼不見自個的家呢?
一路全都是不變樣的景,他們早就看膩歪了,有眼就能看到天快暗下來,可他們怎麼還沒有回家。
小娃娃的腦袋裡哪有什麼逃荒不逃荒的,隻以為出去走一遭玩玩,晚間就可以回家去,舒舒服服躺塌上等睡覺,在夢裡回味白天走的這一路。
想躺塌上,想家去的小娃娃嘴巴一撇,眼角下擺,哇一聲就哭出來。
沒哭的小娃娃一聽有領頭的,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哇哇跟著哭叫。
他們哭前,宋寶珠正咬一口何蓮心蒸好的餅,哭聲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