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驟晴的天,以一輪嶄新的太陽高高懸掛天空。
此時正好晌午頭,暖陽高照,普灑大地。
這份暖意,卸去了一些拓跋家大宅長久壓抑乃至窒息的氣氛。
不過,對於跪著的這些拓跋家子嗣而言,沒有卵用。
天晴了,不代表他們可以不死。
但裴昊,不認為他會死。
“你跟拓跋家族的恩怨跟裴家無關,裴家雖然沒有涉足江州地界,但在那東州也是一介名流望族。”
“先前對你有所冒犯,裴家可以拿出一部分錢財作為賠償。”
“勞煩開價,我現在給你轉錢!”
為求安然無恙的離開,裴昊想到了這個辦法。
先表出裴家在東州的影響力,然後提出賠償為緩和條件,最後換回他的安全離開。
這對於裴昊而言,已經是活了這麼多年最大的讓步了。
他是裴家的獨苗,舉族含在手心,何曾給人低過頭?
“這麼大人了,怎麼這麼單純呢?”
秦楚歌負手向大宅外走去,正眼都沒有瞅裴昊。
裴昊:“……”
這句話,他曾經對廖梅說過。
如今秦楚歌送給了他,意味著什麼,無需多言。
裴昊今天回不了東州!
在路過甘常和甘鍛的時候,秦楚歌略微放慢了腳步。
他揚手敲了敲腦門,故作回憶,像是想起了什麼了。
“一曲肝腸斷,屠儘向陽路。”
“這個名號我像是聽過,在武道界的名聲很臭。”
“禍害了不少良家,武道盟旗下的懸散司還通緝過你倆。”
“走,外邊談一下!”
秦楚歌向甘常和甘鍛指了指大宅外。
“順便履行我先前說的話,給你倆一次向我出手的機會!”
“好好用你們的曲子,為拓跋家族的人送行。”
甘常和甘鍛:“……”
死局!
不光裴昊走不了,他倆也不可能活。
跟登頂賢王榜的秦楚歌打,甘常和甘鍛沒這個勇氣。
就算是使出吃乃的力氣,他倆也休想占得半分便宜。
“我倆對閣下無半分不敬之意,從您出現,一句冒犯之意都沒有。”
“對您這樣的高手,我們心存敬畏!”
“還請手下留情,放過我們兄弟倆。”
甘常和甘鍛急忙表態。
“隻要您開恩,我們倆一定會痛改前非,絕不會再做違背江湖道義的惡事!”
兩人哭喪著臉,向秦楚歌哀求道。
裴昊:“……”
萬般尷尬卻全都是羞辱!
想起來臨來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甘常和甘鍛。
何其的意氣風發?
兩名小天位宗師出征東江城,莫說徒手掀翻千餘人馬,萬餘人馬中都可全身而退。
更有裴昊的父親對拓跋一舟明確放話。
我借給你的三個人,抬抬手滅你拓跋一族,隨隨便便就拍死秦楚歌。
而現在,裴昊選擇退步和低頭。
於武道界名號極其響亮的甘常和甘鍛,頭頂小天位宗師段位,卻還得厚著臉皮求饒。
何其的荒唐!
秦楚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對兄弟擅長彈奏,以音曲取人性命。
一曲肝腸斷,屠儘向陽路的名號,便是因此得名!
這怕是甘常兄弟倆,活了大半輩子最為屈辱的一次了。
這一次彈奏,不是要取人性命,是為拓跋家族送行。
同時……
卻也是在為他們自己送行!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