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帝愕然靜默,臉上滿是迷茫。
“不,這種力量真的能算是劍技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琉夏的無蕊芍藥和無明三段突,沒有使用任何花裡胡哨的能力,僅僅隻以劍本身的變化,就擋住了他最強的一招,給了他必死的危機感。
和那種技法比起來,他的劍技根本不能稱之為劍技吧?
那真正的劍技應該是什麼?
戰帝開始懷疑人生,覺得自己過去八十多年的人生,可能全部都白白浪費掉了。
或許那樣窮儘劍本身的變化的技術,才能算是真正的劍技吧?
“轟!”
驟然間,一道細銳的劍氣呼嘯而至,眨眼間便貫穿了他的胸膛。
血液濺灑而出,染紅了崎嶇不平的地麵。
“碰。”
緊接著,戰帝便無力地仰天倒下,手中的漆黑大劍也在嗆啷聲響中,隨之跌落在地。
“啊……果然敵不過勇者嗎?”
戰帝的身軀和聲音,都逐漸變得萎靡下來。
頭發重新變得花白,皺紋也隨之布滿了麵龐,全身隆起的肌肉也慢慢縮了回去,眨眼間又變回了八十多歲的老人,仿佛剛才短暫的青春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他的話語也充滿了悵然和失落,窮儘他全身之力,甚至將靈魂和尊嚴獻給魔王,也依舊不是勇者的對手,所謂勇者,真的就是如此不可戰勝的存在嗎?
“你誤會了一件事。”
琉夏收起了手中的赫刀。
“我並非因為是勇者才這麼強的。”
說完,琉夏就再也沒有理會戰帝,轉身走出了這慘遭蹂躪的空地。
“不是因為是勇者才這麼強的?”
戰帝聞言陷入了沉思之中,隨即才恍然。
“是因為本身就很強,所以才成為了勇者嗎?”
因果被顛倒了。
一般的勇者被召喚出來之後,才會逐漸變得強大,但這個勇者卻是因為本身就很強,所以才成為了勇者。
換而言之,這家夥根本就不是本格的勇者,他是例外之中的例外,是“不合理的勇者”。
如果換成是普通的勇者過來,那他說不定反而能贏,但對象是這個不合理勇者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
“羅紮莉……”
戰帝轉過頭,向著空地入口處的羅紮莉看了過去。
但羅紮莉看著他的眼神卻無比的陌生,伴隨著信仰的崩潰,還有著由此而生的失望、落寞,乃至是恨意。
“啊……我做的到底是對是錯呢?”
看著那陌生無比的眼神,戰帝的心中生出了一絲久違的悔意。
但事已至此,也已經沒有回頭從來的機會了。
“小羅紮莉,我最喜歡你了……”
最後的遺言落下,戰帝的眼睛逐漸無神。
本就萎靡的氣息,也緩緩歸從於無,徹底消失。
地麵上的血液也隨之乾涸。
戰帝,薨。
“父王……”
羅紮莉失神地看著戰帝的屍體,臨死之前真情流露的遺言,猶如警鐘般震蕩著她的內心,不自覺濕潤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