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之前,我應該就已經跟你說過了吧,式?”
琉夏沒有立刻給予回答,而是向她反問起來。
“異聞帶的人是注定會消滅的,就算我們最後能打敗異聞帶之王,隻要空想樹被砍斷,這個異聞帶就一定會消失,說到底,拯救泛人類史就意味著摧毀其他的異聞帶,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實,即便如此,你也依舊確定讓我住手嗎?”
用注定會消失的異聞帶居民的性命,來換取擊敗全能之神的可能性。
在琉夏看來,這是非常值得的做法,利遠大於弊,甚至可以說,雙方的價值完全不對等,擊敗全能之神的可能性遠遠淩駕於些許普通民眾的性命。
哪怕不看琉夏自己想要完成任務的私心,單看其結果,擊敗全能之神也意味著拯救泛人類史的旅程能夠更進一步,距離泛人類史的複活隻差一步之遙。
在出發之前,琉夏已經將異聞帶的相關事宜,全部和兩儀式講清楚了,包括砍伐空想樹之後,異聞帶和內部的人全都會消失的事情。
當時聽聞這件事的時候,兩儀式隻是驚訝了一會兒,感慨了一下,並沒有給出其他的反應。
但現在,她卻站在了琉夏的麵前,阻止他去做那些事。
“我是在明白這一點的基礎上,才會出現在這裡的。”
兩儀式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平靜。
“但是注定會消失的生命,和被他人加害而死去的生命,這是兩碼事。”
如果這生命注定會消失的話,那就無法怨恨任何人,最多隻能不甘心地質問上蒼,然後頹然消亡。
但隻要琉夏參與進這個過程中,那琉夏就會成為殺死這些人的劊子手。
琉夏是不在乎這種事的。
兩儀式深刻地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把這當回事,但還是來了。
說到底,兩儀式雖然性格冷淡,能對被害人的死亡無動於衷,但卻絕不是能夠輕易成為加害者的人。
之前的她,甚至還會糾結於祖父所留下的一段話,“一旦殺死任何一個人,就無法回頭了”,兩儀家的人臨近晚年大多都會被這魔咒纏身。
現在的她,心境上的確比之前多出了幾分變化,但想法從沒有改變過。
不要輕易成為加害者。
“之前在那個四聖勇者的世界的時候,你為了讓我成為四聖勇者,曾經威脅了四聖精靈對吧……當時我默認了,沒有阻攔,但那是因為你最終也沒對精靈們動手。”
兩儀式解釋著道。
當時,為了讓紙牌精靈讓位,琉夏以直死魔眼威脅了精靈們,最終才讓她成為了刀之勇者。
她當時就已經有所警覺,如果當時精靈沒有服從,琉夏真打算殺雞儆猴的話,她是打算出言阻攔的,隻是沒想到精靈們的節操都意外得低。
作為兩儀家族這一代唯一繼承了雙重人格天賦的後繼者,兩儀式自認自己絕不是什麼熱心的老好人,但她卻也有著不願意去觸犯的底線。
除非那個人真的讓她煩躁到了極點,又或者像曆代的先人一樣,沉溺於殺戮衝動不可自拔,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時,才會忍不住去觸碰底線。
但現在已經找到了錨點的她,已經不再受殺戮衝動之苦了。
如果有一天,這個錨點被什麼人摧毀了的話,那她說不定會怒不可遏,將那人殺之而後快。
她看著琉夏,目光微微閃爍著,心中如此想到。
她就是欺負琉夏現在看不到任何事物,所以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量他,不會因為被他察覺而變得麵紅耳赤。
“……”
琉夏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
理性地思考,這種做法肯定效率極差,而且最終說不定還會導致作戰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