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重擊之下,寂榮幻化的六十四條臂膀被徹底震碎,化作點點金星,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千手如來,終於沒能敵過不壞金剛。
趁人病要人命,江鋒一拳破掉了寂榮幻化出的所有臂膀,立刻收回右拳,左掌前撩,在寂榮身前劃了幾個圈子,急急拍出,上拍下拍,左拍右拍,拍得幾拍,一股腦便直接將寂榮拍得倒飛而去,猛猛砸在倒塌的宅牆上,方才停止。
落地後的寂榮濺起一片砂土,隨後,他強撐著站起身來,死瞪江鋒。
方才江鋒那幾掌,看似胡亂拍打,實則大有深意,那幾掌,無比精準地砸到寂榮的幾大經脈上,暫時封住了丹田氣機在寂榮體內的運轉,使其再不能立刻起身反抗,就如同被捆綁架在烤架上的待宰羔羊。
想到此,寂榮深深吸了一口氣,低眉垂目,合十道,“江州牧金剛不壞,千手如來自愧不如。本僧,由衷佩服!”
江鋒並沒有說什麼‘趁人力竭,方才取勝’一類的客套話,反而麵帶冷笑,沉聲道,“在本州牧這裡,輸了是要拿命來償的!今兒個這條規矩也不能改變。大師,你的命,是你主動給還是本州牧自取?”
寂榮磊落一生,也不是打輸了不敢認的主兒,其頓了一頓,無奈揉了幾圈光頭,笑嗬嗬說道,“悔不該先走為上啊。嘿,願本僧性命,能換來施主悔悟。”
“悔悟?放屁!”江鋒表情冷漠,聲音淩厲地道,“江家兒郎為國捐軀無人埋的時候,你在哪?我父客死他鄉無人祭的時候,你在哪?我兄弟病死西疆屍骨無存的時候,你又在哪?哼!現在倒是掛著滿嘴仁義,你倒是來跟本州牧講大道理,待我封了曲州王,定要滅佛。”
“求仁而得仁,求惡則得惡。因果報應,天理循環,江家作惡多端,活該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寂榮輕輕搖頭,旋即閉眼,不再言語。
這一句話徹底惹毛了江鋒,這位曲州名義上的土皇帝也不廢話,起拳便向寂榮麵門轟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寂榮周邊突然身現異象,其身體竟然奇妙地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萬千,直教人摸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江鋒及時收拳,笑看眼前真假萬千,對著空氣說道,“師弟,是你麼?”
四下寂寥,無人應和,千千萬萬個寂榮齊齊呲了個牙,瞬間消失不見幻化成空,除了地上徒留一灘血跡,仿佛今夜寂榮大師沒有來過此地一般。
江鋒收斂起息,整理鎧甲,凝視北方,麵上凜然生威。
方才負責指揮的那名校尉迅速跑來,單膝跪地,拱手問道,“州牧大人,末將率軍追趕?”
江鋒沉聲道,“不必,擂鼓聚將,三刻後帥帳議事!”
“諾!”校尉起身迅速跑開。
空曠的戰場上,江鋒兀自呆立了許久,終於轉身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