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帝國高層對這次抗漢援高之戰的目的很明確:奪回薄州!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按照他趙安南最初對局勢的理解和推斷:以大秦帝國如今的能力,倘若不傾儘國力對大漢發動滅國之戰,按照漢人對土地的濃厚情懷,大秦即便有太子在手,薄州和牧州這兩塊兒秦國祖地,肯定也是拿不回來的。這仗打到最後,秦軍肯定要從哪來回哪去,最好的結果,便是秦軍滿載而歸,帶著漢國的賠償和牲畜,高高興興的離開。而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在薄州腹地大鬨一場,然後兩手空空的離開。
至於劉沁和劉瀚那兩個酒囊飯袋,嗬嗬,隻是帝國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罷了。
可是,當他今夜第一次看到秦軍夜間突然集結的速度和力度後,趙安南突然萌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如今,大漢東境無兵,薄州東境五郡就如脫光了衣服的小娘子,全部暴露在秦軍的鐵騎之下,任人踐踏。而秦軍這邊,算上劉沁、劉瀚的降兵,足足有十五萬之眾,局部實力如此懸殊,如果大哥苻文麾下這支秦軍,能夠打退漢軍的下一波攻勢,那麼,這支嚴整精銳的秦軍,說不定真的可以占領曲州全境。
想到這不世的功業,能有自己的參與,趙安南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下。
......
一聲輕咳,喚回了沉思中的趙安南。
趙安南瞬間清醒,看向坐在帳內兩側的拓跋?、敖非、鄧翼、呼延無憂四人,隻見他們一個個雙瞳散發著殺氣,定睛看著趙安南,等待著他繼續開口說話。
趙安南收斂情緒,剛剛要開口說話,便聽拓跋?在旁拱手道,“既是漢奴援軍趕來,必定要調遣大軍,末將請核驗兵符。”
趙安南起身,朗聲道,“好!”
按照軍中法令,趙安南先與主將勘合兵符,驗證令箭。
明亮的燈光下,趙安南帶來的兵符與拓跋?的兵符鏘然合一,變成了一隻刻滿秦文的青銅猛虎。拓跋?將整合兵符供於帥案中央,深深一躬,轉身接過了趙安南手中令箭。
這是一支形似短劍般的青銅令箭,沉甸甸金燦燦,令箭中央鐫刻四個大字‘如君親臨’,大字下麵,卻是秦部族崇敬的天狼神。秦法有曰:持此令箭而無詔書者,都是身負重大使命的特使其機密甚至不能見於公開詔書,而必得由特使口頭宣布執行。
拓跋?一看令箭,轉身出帳,對中軍司馬下令,“帳外一箭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
中軍司馬大步出帳,拓跋?便對趙安南肅然一躬,道,“請特使升座行令。”
趙安南緩步走到帥案前站定,笑道,“諸位將軍:我奉君命,籌劃一場戰事。此戰之要,在於秘而不宣;諸將但聽軍令,凡有泄密者,軍法從事”
帳中四名將領凜然振作,“嗨”的一聲,竟是滿帳肅然。
戰前的肅殺氣氛,似乎一下子布滿了整座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