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八大世族裡麵最慘的,莫過於臨淄郡琅琊縣王氏和邯鄲郡廣平縣沮氏了。
兩個家族在當年大戰後一落千丈。琅琊王氏直係僅剩了一個王彪之,執拗地率領旁係分支,躲在臨淄郡老家不肯挪窩。廣平縣沮氏乃三國時期袁紹麾下著名謀士沮授的後人,三朝元老、兩度勤王,三十年前那是妥妥的‘八族首望’,而今其族長沮騁也隻能帶族人遠遁他鄉,在淮南郡忿忿不平。
至於那個簡古郡陳氏,便是八族裡最悲壯的那個了!
當年兵敗,陳氏族人不忿,最後,這個由三國曹魏著名文臣陳登一手打造的簡古郡陳氏,舉族自殺,屍體都被江鋒扔進山裡,喂了野山孤狼。
所有,八大世族,如今隻剩七個家族。
隻不過世人叫慣了八大世族,所以這個稱謂,便保留了下來。
將八大世族的過往一一翻了個遍,我感從心來,不禁暗歎:一日可見晨昏,一年可見春秋,一百年可見大族興衰,五百年可見大國滄桑啊!
“大人,大人!您看,這地方行不?”
老船夫小心翼翼的詢問,如一縷清風,悄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顧立,在一片朦朧之中,腳下的一葉扁舟已經行至河心,周圍不算湍急的淮河冷水無波無瀾,船體順著流動幅度極微的水流,緩緩搖曳,萬籟俱寂,卻是是個四下無人的好地方。
我緊緊握了一下雙拳,對老船夫輕輕一笑,溫聲道,“就停在這裡吧!”
隨後,我又拋給老船夫一些碎銀,便轉身入艙。
船艙內,七位世族族長無言無語,見我入內,紛紛露出異樣表情,細細品讀,那簡直叫一個各懷鬼胎。
我見此狀,心中先是嘲諷,旋即唏噓不已。
自從當年一敗,八大世族便各自保命,少有聯絡,今日被我召集重聚,已然物是人非。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啊!
唏噓過後,我不禁再次暗自嘲諷:若當年戰敗後八大世族同氣連枝,恐怕也不會落得如此萎靡不振、鬱鬱難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