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翼眼神如冰,充滿了殺氣,“拓跋乘風也算年輕一代裡的俊傑,馳援人馬也並不算少,怎會輸的如此慘淡?”
秦卒顫抖著回答道,“將軍,根據戰報,敵軍早已在前往陽樂渡口的兩山之間布滿了大量埋伏和軍械,加之拓跋乘風輕敵冒進,最後導致我軍援軍被糾纏在兩山之中,漢賊拖延了援軍的進軍時間,導致陽樂渡口守軍全軍覆沒。不過....”
鄧翼挑眉,“有話快說。”
秦卒猶似耗子見貓一般,膽怯地道,“在兩山中埋伏我軍的漢賊,被我五千鐵騎全數消滅了。”
“嗬嗬!”鄧翼皮笑肉不笑,“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拓跋家族,一代不如一代了!”
帳內沉默片刻,鄧翼抬眼問道,“大元帥想怎麼辦?又做如何安排?”
從始至終,鄧翼句句話問到了點子上,絲毫不拖泥帶水。
秦卒低聲下氣,答道,“大元帥說:現如今,我十萬大軍後路被斷,糧草難以為繼,不戰死,便要跳到吉恩河裡溺死。大元帥特命小的傳令諸軍,即刻起不分晝夜,連續攻城,此城一下,立即按照原定計劃進兵薄州諸郡,不成功,便成仁啊,將軍!”
鄧翼聽後,起先怒氣衝天,一腳便將那個喪氣的家夥踢得老遠。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惱怒什麼,惱怒秦軍無能久攻陽樂城而不下?惱怒朝廷貽誤戰機久久不下政令?
又或許,都不是!
可隨後,鄧翼神目如電,仰天大笑,“好一個不成功便成仁!四皇子勇武激進,雄才大略,對我的胃口,哈哈哈!我秦人本就五胡部落,就該保有狼性,擄掠四方,今天有大元帥為我等掌控大局,我鄧翼隻管做殿下的帳前卒,大殺四方啦!”
那秦卒哭哭唧唧地說,“將軍威武。”
在這名秦卒看來,成就萬世功業名垂千古,是你們這些大將軍大元帥的事兒,他隻是一名能力平平的小卒,現在和未來的史書裡都不會有他的身影,他隻想活著回到大秦,回到妻兒身邊,安然終老。
鄧翼看出了眼前秦卒的膽怯,他鄙夷地瞥了一眼那名秦卒,道,“我大秦怎會有你這等怯懦之士,滾滾滾!少在老子麵前耍娘娘腔。”
那秦卒早知鄧翼脾氣暴躁,動輒殺人,哪敢耽擱,立馬腳下如踏寒霜,連滾帶爬地往帳外跑,還沒跑出幾步,他身後傳來一陣破風之聲,一雙粗糙寬厚的大手,從身後閃現在他的兩側餘光裡,秦卒隻感覺天旋地轉,身子在半空中飄飄悠悠,幾番騰挪,落地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又被鄧翼抓了回去。
鄧翼拎著秦卒衣領,冷眼漠視伏在地上的漢卒,沉聲問向那名差點嚇尿了的秦卒,“我再問你,大元帥可曾說過要劉沁和劉瀚前來換防?”
那員秦卒瑟瑟發抖,撥浪鼓似地搖頭,“沒....”
“那大元帥可還有其他要求?”
秦卒亦搖頭,對鄧翼道,“大元帥隻讓我....。”
話未說完,那員秦卒立刻七竅流血,一把匕首鑿擊在他的額頭,人遂死絕。
鄧翼張開血盆大口,看向伏在地上的秦卒,怒笑道,“王八羔子,露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