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劉興雙腳微微橫跨,雙手前置,十指交叉,動心起念,一道綠芒驟然隱現天靈,芒行印堂後一分為二,遊遍奇經八脈,終聚於兩食指尖。
刹那間,劉興寬衣鼓蕩,素袍倒吹,周身湧動澎湃勁風。
劉興朗聲道,“夜來風雨急,月照青禾地,江波難撼嶽,老樹抖新枝。出!”
劉興腳下死氣沉沉的碧綠池水突然蕩漾,咕咚咕咚幾聲,一道道池水從池中狂噴而出,射向岸邊的劉家甲士,碧綠池水精準地將僅剩的二十餘名劉家甲士包裹了起來,他們的鎧甲表麵,形成一層水甲,水甲伏波蕩漾,甚是玄奇,直叫周遭看客眼前一驚。
劉興以心念牽引丹田氣海,化氣成甲,消耗過甚,此刻的他,臉色有些慘白,但強撐著一口中氣說道,“哈哈!老夫潛修多年,雖未學會開天辟地的大神通,卻也學會了一些保命的小玩意兒。這二十具水甲,刀槍不入,老夫倒想看看,你們這群無知匪類,該如何抵抗我的二十名天兵。”
領頭的王大力,吐了口唾沫,一臉不屑。
劉興可不管那些,他看向池邊族兵,激勵士氣,道,“劉家子弟們,爾等放心,有我碧水甲在身,爾等儘可放開廝殺,二公子昨日下晝,已乘千裡快馬前往太昊城請命,落日既返。我等有江州牧主持公道,必能扭轉乾坤,到時,你等香車豪宅,良田美人,老夫絕不吝嗇。殺!”
劉家二十名甲士聽完此話,想都未想,拎劍便與郡兵對衝而去。與此同時,小閣樓中,六名身形妙曼的黑衣人從二樓一躍而下,同卸甲境界的王大力糾纏起來。
這六名黑衣人,是常年隨在劉興身周護衛的倒馬境武夫,境界雖然不高,但身手矯捷,配合緊密,這也是劉興最後的底牌。
劉興凝視戰團,心中苦也,他暗自歎道:已經沒有底牌了,我兒瑞生!你可快點回來啊!不然,劉家可真就從此敗亡啦。
池邊,卸甲境界的王大力,一把梨花開山斧舞的是虎虎生風、油潑不進,你刺我挑、你閃我錘、你擋我掃、你劈我挺,一時間和六名黑衣人戰成了五五開,不分勝負。
碧水池邊,郡兵與劉家甲士重新接兵,以心念化成的碧水甲如海綿似的軟塌塌,郡兵砍在甲上竟無處著力,郡兵們的刀勁輕者被碧水甲直接彈開,刀勁重者留下一道水痕後便又複原樣,無法傷害劉家甲士分毫,著實令周邊的看客著急。
有了碧水甲這種近乎不死的依仗,劉家甲士如發了瘋的野狗,根本不做任何防禦,在他們的猛砍猛殺隻見,不一會兒,地上便留下了幾十具郡兵屍體,劉家甲士卻毫發未損。
血和屍體,已經攤滿了整個碧水池邊,殘肢斷臂,隨處可見,一些膽子小的腐儒們,已經用手遮住了眼。
被攙扶到後線的孔武,總算掙紮著起身,旁觀者清,他見到場中局麵,思索一番,虎軀一顫,轉頭對應知說道,“大人,此處地形漸窄,圍觀者甚多,末將之意,當遣散民眾,以滿弓勁箭相加,射其頭顱,定可除賊!”
言罷,孔武憋脹了臉,鼓足力氣,張弓搭箭,一羽既出,箭如急湍猛浪,直中一名劉氏家兵的頭顱,一股血箭竄出,那名劉氏家兵應聲倒下,引得諸官諸民一陣驚歎。
孔武強忍虛乏,再次張弓,牟定目標,一箭便射中正在圍殺王大力的一名黑衣人左肩,那人吃痛後招式放緩,小圈內頓時空出了個口子,王大力借機在地上連滾了幾圈,回到了己方陣營,雙方又開始陷入短暫對峙。
孔武用力大喊,“王大哥,盾兵頂前,刀兵換弓,齊射賊頭,定可取賊!”
言罷,孔武用力過甚,突然昏厥,隨行醫曹掾急忙將其皮甲卸下、衣衫撩開,其身上已是青一塊紫一塊,看來剛剛被劉興傷的不輕。
看到滿地的屍體和受傷的兄弟,王大力狠狠一跺腳,吼道,“聽我號令,縮成盾陣,卸刀張弓,將壺中箭都給老子射出去,敢剩下一根兒,晚上的慶功宴不許他喝酒!”
“諾!”眾郡兵迅速擺開陣勢,準備以箭雨相擊。
就在王大力準備下令之時,突然,身後傳來異響。
一道劍嘯劃破長空,於北地驚雷蟄起,‘砰’的一聲插在距池三丈之地,徒留一片藍芒,藍芒純真無暇,竟與天同色!
一聲清嘯從遠方傳來,“不必麻煩,他們的命,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