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喜歡江湖,這裡不僅有美人美酒,還有美景美事,當然,還有數不清的恩怨情仇。
劉懿的夏老大走了,回到了曾經夢開始的地方,望南樓!
夏晴擇一城而終老,往後餘生,他再也沒有踏出過淩源城半步,至死,他也沒有來赤鬆郡看一看天池滋潤下的萬頃良田,和草木春天。
後世之人給他的評語,簡單的要命。
四個字,事功崇隆!
......
劉懿的路,還在走,相比於來時的艱辛,下山的路一片通途,順暢無比。
相比劉懿,苻文恰恰相反,來時順風順水,去時,千難萬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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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他鄉,難保不會橫生枝節。所以,下了天池的苻文,立馬帶著諸將與三百燭龍衛彙合,這隻大秦‘商隊’原地休整一日後,當即啟程,北上歸國。
在苻文的認知裡,龍珠縱然是不世出的神品,亦無法改變一國國運。
相比於一枚破珠子,他更在乎的,是前程。
所以,對於苻文來說,龍珠的得與失,不過是錦上添花,此一行,他說服了孫江孫氏、取得了琴蟲、收服了葉鯉和孫珍兩員悍將、趙安南還入了致物境界,可謂收獲頗豐,前方形勢一片大好。
更喜人的是,按照當初約定,苻文回到大秦南燭道柯澄縣,慕容恪應當踐行承諾,策馬出帳相迎。
屆時,自己一番鼓噪,與慕容氏結成淺交,假以時日,贏得八柱國中宇文氏、慕容氏與鄒氏三家的支持,得繼大統,可謂指日可待也!
到那時,哼哼,一枚珠子,何足道哉?
歸途路上,苻文一道興致勃勃、雄姿英發,一行人扮作馬隊,下了太白山北麓,雖說歸國之路還有近千裡之遙,但下了太白山,既出赤鬆郡,隻要穿過廣袤的沃遠郡,到了孫江郡的地盤,自己這一行,便算功德圓滿啦。
行進途中,鄒茯苓唯唯諾諾地問道,“老大,當時我那步棋,是不是走錯了?”
不等苻文回話,隻聽‘當’的一聲,從天而降的寒羽白隼,在鄒茯苓頭上恨恨地啄了一下,相貌普通由古靈精怪金蟬,從旁張口斥道,“你說呢?臭棋簍子,你那破手,落到哪不好,非得落到最不該落子的地方,不然,以老大的棋力,定會殺劉懿個落花流水,葉大哥又怎會受傷呢?”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靈?”鄒茯苓一臉窩囊樣,噘嘴言道,“咋地,你這還沒嫁人呢,就學會潑婦罵街那一套了?”
這對冤家,又開始吵了起來。
苻文等人心情放鬆,一行人晝伏夜出,十分低調,一路歡快!
眾人小憩空檔,素以言語辯捷見知的宇文登峰,額頭包著黑布,黑布兩端拖下一尺餘長的尾巴,順著兩耳下來,擱在兩肩上甩來甩去,煞是喜人。
此刻的他,正同剛剛年滿十一歲的苻文,聊得正歡,但見他對苻文笑道,“苻兄,前有大水,闊三裡有餘,名曰速末水。過了這條大河,沃遠郡便算過去一半了!”
“一條河孕育了一方水土,漢朝的地利,可謂得天獨厚啊!”
宇文登峰低歎一聲,“咱們腳下的土地,從開天辟地到四十年前,可都是姓‘秦’!”
“陳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苻文微微搖頭,登高遠眺,當此時,小麥正覆隴、千畦細浪,本該惹人生愛,卻惹得苻文眉頭緊蹙,“大漢土壤肥沃,物產豐富。若不是前些年天師寇謙行羅天大醮,強行改變大秦水土,我大秦就算再怎麼奮發圖強,恐也無濟於事。”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宇文登峰搖頭晃腦,為苻文加油打氣,“漢室一心鏟除世族,如今大漢九州離心離德,皇室與世族相互掣肘,鬨得眾叛親離、雞飛狗跳。而我大秦正上下一心、萬眾擁戴,多助之至,天下順之,此消彼長,大秦銳士飲馬長江,也不過朝夕之事啦。”
宇文登峰生得一表人才,俊朗無比。此時,他隨手撿了一丫小樹枝,站在苻文身旁,兩人居高臨下,指指點點,大有三國孫郎與周郎坐領江東揮斥方遒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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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宇文登峰的一番話,苻文並不認同,他眯起了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