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馮昕手中拿的是平戎聽雪台三大鎮門至寶之一,江湖兵器譜排名第十七的混元一炁幡。
此幡呈傘狀,傘骨用各種異獸腿骨所製,傘麵用鳳凰羽毛鋪成,傘麵與傘骨皆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通體陰森,讓人看起來不寒而栗。
混元一炁幡大有來頭,傳言,道家‘三清’尊神之一的元始天尊,曾將天地混元之氣攝入其中,此幡故名混元一炁幡。上境道門之人將此幡招展之後,可引萬道霞光,混元三才之氣閃動,有化腐朽為神奇、扭轉乾坤之能,至於傳言是否為真,便不得而知了!
畢竟,出來混的江湖人,總要變著法子給自己臉上貼金麼不是!
近年來,馮昕求得長生境界後,對自己的修行一途便懈怠下來。
閒來無事,她按照其已經作古的恩師霍蹤生前指點,結合自己回憶和感悟,以心念為引,用歃血紫毫之筆,將上古黃帝臣子風後所撰的《握奇經》,覆著在了幡骨之上,覆著之後,文字沒入幡中消失不見,這幡竟玄奇般地有了動地縮地之能。
後來,馮昕還想刻些陣法奇門,用以增強法寶效果,可再也沒有催生出任何神效。
此刻的馮昕,一躍離開馬背,輕盈地站在,裙擺輕舞之間馬前,素手微動、掐指成訣,口施秘法,將手中混元一炁幡怭怭一拋,小幡似懂人言,聽話地淩空隨勁而走,定格在了不遠處的半空。
做完這些,馮昕俏皮地對蘇冉一笑,嬌聲道,“冉哥果然神算,居然在三日前便能判斷出苻文這小子的回程路線,提前在此布置陣眼和陣基,這可真叫小女子欽佩不已呢!”
蘇冉輕聲笑道,“你這丫頭,少來,快動手吧!彆讓到手的野雞飛了!”
馮昕聞言,雙手合十,左上右下,對著淩空而立的混元一炁幡,小聲嘀咕起來,動心起念之間,混元一炁幡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不一會兒,竟能與日爭輝。
不出十個呼吸,馮昕咒語驟停,她深呼一氣,雙目冷冽地看著苻文駐紮地,猛然大喝,“地陳十二,其形正方。雲生四角,衝軸相當。去!”
一股磅礴的氣機向對岸飛去,混元一炁幡應聲追隨,快速飛到方才苻文站立的矮山上,嗖的一下沒入土中,不見蹤影。
又不到十個呼吸,萬裡晴空的天,突然降下異象。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隨著一連串巨響,苻文所率三百燭龍衛的方圓一裡之內,已經有聲如雷,從四麵漸漸傳來,同時,土地躁動大震之聲隨之四起。
苻文一眾駭異,不解其故,隻能縮緊防禦陣線,隨時準備應敵。
稍頃,苻文所部四周,土地移位、樹木橫動,錯折有聲,諸軍士相顧失色,喧如鼎沸,不可控製。
近年來一直研習占星卜卦之術的金蟬,隱約猜到有人在此布陣,經過短暫觀察,她自知事態危急,立刻吼叫,“苻老大,我等已陷入他人所布殺陣,當儘快擇路逃走!若待殺陣成型,我等必全軍覆沒。”
苻文見狀,也不猶豫,少年匆忙發令,放棄北上,全軍立即沿原路折返。
葉鯉得令,剛剛帶兵掉頭,地動愈發厲害,人馬眩暈而不能立,隻能隨意跌坐地上,輾轉反側,無法前行。
外麵,速末河水傾潑丈餘,鳥啼獸吠立滿陣中,眾人皆感水火之險至危。
“姥姥的,趙安南,你那雙眼睛,就看娘們的能耐!”鄒茯苓心中恐懼間,對趙安南罵道,“這麼巨大的危險,你在這兒憋了這麼久,連個屁都沒看出來!你這雙眼睛,趁早瞎了吧!”
趙安南一臉委屈,還嘴道,“我呸!這能怪我麼,我可看人心善惡、可探方圓人煙,可你看,這方圓數裡之內,哪裡有人?那天空中翱翔的寒羽白隼,不是也沒有發現人跡麼?”
鄒茯苓努了努嘴,身體隨地動來回晃動,不再說話。
寒羽白隼似乎聽懂了趙安南的埋怨,在金蟬手裡不斷嗚咽,可憐楚楚地盯著金蟬。
金蟬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趙安南屁股一腳,她自己也因地麵震動而跌坐在地,對趙安南罵道,“你一個致物境的高手,和一頭畜生比什麼比?真是越活越窩囊。”
趙安南欲哭無淚,隻能咧嘴自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