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沒看錯的,方才我見衙役檢查孫姑娘的手時,便瞧見了一塊肉紅色的手指,不知我可有說錯?”
沈子衿這話是對於方才那衙役說的,那衙役先是愣了一秒,隨後點頭道“確實如此。”
她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麵前瑟瑟發抖的孫玉,連那孫連的臉色都是有幾分難看。
“整個肉顯露出來,必然是很疼的吧,不過我看孫小姐方才一直捂著手,若是很疼的話,怎麼不讓大夫纏個繃帶呢,莫非是覺得這番作為會更引人注目?”
孫玉驀然緊了手,孫連低聲安慰了她幾句便朝沈子衿說道“我們窮苦人家平日裡要做的活計多,指甲弄掉的事情,比比皆是,平日裡若總是纏著繃帶,那必然會影響做事,如此普通平凡的小事,樓二小姐又何必抓著不放,若非是想趁機侮辱一下我們這些貧苦人家來襯托你們的高貴?”
話音甫落,人群中頓時傳來陣陣起哄聲,沈子衿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神色瞧著卻是極為認同孫連的話,甚至還點點頭。
“孫公子這話說得極好,不過我所言並非是侮辱,而是關心,畢竟一個指甲蓋掉了的事情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極為疼痛的,所以我特意在劉海的屍體上找了找,孫公子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孫連輕皺了眉頭,“什麼?”
沈子衿冷冷一笑,“自然是孫小姐左手無名指的整個指甲蓋。”
一聲落下,滿座震驚,孫玉和孫連則瞬間變了臉色,整張臉煞白一片,毫無血色。
“這個指甲蓋陷入了劉海背上的血肉裡,正好被一道刀傷遮掩住了,在背心中央那道最深的刀傷裡,今日不妨把這個指甲蓋和孫小姐的指尖做個對比,你說是這樣嗎,孫小姐?”
沈子衿幽幽說道。
孫玉噤若寒蟬,不敢做聲。
沈子衿拍拍手,一個小廝從人群中走出,手裡端著一個小盤子,盤子中赫然放著一片血跡斑斑的指甲蓋。
兩相對比,正合適。
孫連也是臉色發白,還想爭辯“一個指甲蓋能說什麼,樓小姐莫不是以為一個指甲蓋便能誣陷我們了?”
沈子衿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笑,眼底蘊著深深的冷意。
“誣陷你們?”
“那我且再問孫小姐一句,你說當日見我殺劉海,試問當時劉海有沒有掙紮?”
孫玉已然被方才的指甲殼震得慌了手腳,此刻下唇卻被生生咬出血,眼神微微閃躲,半晌才猶猶豫豫道“應該,應該是在掙紮的,對,他是在掙紮的……”
沈子衿唇角一勾,聲音冷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