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穿過古樸的窗欞落在一雙修長的手指上,案前人麵冠如玉,琥珀色的眸子清寡淡漠。聽到動靜,他輕擱下筆,抬眸接過侍從遞來的信件。
“據守衛說這信件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還沒等問話,人就先跑了。”
青墨色乾淨衣裳的少年撓撓頭,探頭看了眼,一臉不解道:“看著就是張普普通通的畫像,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啊。”
蘇珩瞥了他一眼,將畫像平鋪在案上,沉默不語。
宋七看著蘇珩不說話,自然也是不敢吭聲,隻好等在一旁,半晌便見蘇珩將畫像還給他,接著吩咐道:“讓宋二根據此畫像多臨摹幾張,發給下麵的人,儘快尋找到此人的線索報上來。”
“……是。”
雖然不理解,但宋七還是乖乖將畫像折好塞進懷中,卻見蘇珩一直盯著自己,頓時有些疑惑不解,“殿下……為何這般看著我?”
“畫像,給我。”
他言簡意賅道。
“???”
宋七一頭霧水,“不是……殿下不是讓屬下交給宋二臨摹嗎,給殿下了怎麼……”
“回去臨摹完再把這張原畫給我。”
“……”
宋七不解,但他還是照做了,小臉皺巴巴地正準備出去便又突然想起什麼折了回來。
“殿下,自從您讓我一直盯著那樓二小姐,她一直都規規矩矩地待在樓府,半點事情都沒出,您放心好了。”
蘇珩執筆的動作一頓,眉色淡淡掃了他一眼。
“不過既然沒事的話,那還需要繼續盯著麼,要不我還是回來保護……”
“繼續保護。”
蘇珩語氣涼涼的,宋七摸摸鼻尖,乖乖行禮應下,出門前正碰上進屋的葉將闌,撇撇嘴走了。
“這宋七看著怎麼不開心啊,殿下你又訓斥他了?”
葉將闌瞧了他一眼,腳步已然跨進屋子裡,這話顯然是對著蘇珩說的,語氣半是玩笑。
蘇珩眼神淡淡橫了他一眼,對方頓時正襟危坐,收了臉上掛著慣常漫不經心的笑,輕咳一聲開始講正事。
“殿下,江南那批貨遭失竊的事情已經交給刑部處理了,最近戎族勾結之風興盛,不少官員都是岌岌可危,生怕哪一天被人彈劾說與戎族勾結……”
聽著葉將闌徐徐講著事情,蘇珩在宣紙上緩緩寫下一個字。
“殿下,您有在聽嗎?”
“嗯。”
見對方一直盯著案台,葉將闌餘光一瞥,便見到一個巨大的字體,筆跡遒勁有力,入木三分。
赫然是一個「等」字。
視線躍過簷角便可瞧見四角天空日頭正盛,院落樹影婆娑,簷角的古鈴被風吹響,空靈清脆,久久繞梁。
該是起風了。
——
距離中秋夜宴,隻餘五日。
沈子衿正陪著薛容料理事情,驟然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藕粉色衣著的侍女步履急促地走進屋來。
“彩月,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薛容放下手中的賬本,輕蹙了眉,朝來人看去。
彩月微垂著頭,匆忙行了個禮便急聲喊道:“夫人不好了,老爺他受傷了!”
“什麼?!”
沈子衿與薛容俱是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