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下,不僅是文武百官與趙乾一臉錯愕,便是台上的蘇珩與景兆帝都是愣了一瞬。
眾人將目光投向從殿下緩緩走近的身影身上,章庭將手上的信呈給蘇珩,隻見對方掃了一眼後眼神便冷冷地掃了趙乾一眼。
“這封信,趙大人又做何解釋?”
趙乾心頭一跳,顫顫巍巍接過紙張一看,豁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脫口而出,“這定是誣陷,臣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聖上聖裁啊!”
隨著紙張翩翩落下,眾人輕飄飄瞥去一眼,卻愕然地發現上麵赫然是趙乾的筆跡,簡直是一模一樣,麵麵相覷間都是有些幸災樂禍。
“看來有好戲看咯。”
坐在上座的錦衣青年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興致盎然地盯著下麵,朝身旁傾了身子,一麵道,“四弟怎麼看?”
蘇彧將茶盞輕放在案上,聞言微微失笑道:“不過鬨劇罷了。”
蘇琮卻是嘖嘖稱奇,“這樓二小姐倒是有趣得很。”
蘇彧微抬眼朝樓下看去,淺淺收回目光,清俊的臉上毫無波瀾。
趙乾話語剛落下,沈子衿似笑非笑的聲音便從旁傳來,“方才趙大人不是說是誰的字跡便誰便是與戎族勾結之人嗎?”
趙乾這才意識到方才自己方才被人給耍了,陰沉著一張臉盯著沈子衿,“是你誣陷的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趙大人真是說笑了,樓瑾不過一介女流,怎麼有那本事誣陷大人,不過大人一看到這封信便直言不是自己親手所寫,方才我阿爹也是如此,趙大人可是說這是辯解之詞啊,莫不是用到自己身上,就變成彆人謀害自己了。”
“你……”趙乾頭一回感到氣結,眼神陰翳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隻得咬牙切齒道,“真是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沈子衿微微福身,不卑不亢,“趙大人謬讚了。”
他咬牙,振袖一揮,索性不再與她爭辯,轉而看向蘇珩,言辭懇切道:“殿下,此事定然是有人誣陷,這世上亦有不少人有仿寫臨摹之能,許是有人故意以此陷害微臣,還請殿下與聖上明鑒啊!”
“趙大人所言即是,臣女亦是同感,家父與趙大人必定都是為奸人所害,還請殿下早日還趙大人與家父一個清白!”
“……”
席間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趙乾惡狠狠地看了沈子衿一眼,卻是冷笑一聲,“就算信件是假,可你樓家盜竊贓物又當做何解釋,莫不是也覺得這件事是彆人冤枉你們樓家了?”
“敢問趙大人所言的證據是什麼?”
“今晚宮人檢查物品時便發現樓府所呈上來的寶物中居然有那批從江南收繳的贓物,亦有宮人作證。”
趙乾手掌拍了兩下,便有一個素藍色衣裳的太監從門外匆匆走進,隨後跪倒在殿中,“奴才楊德見過聖上。”
“平身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德腦袋壓得低低的,沈子衿站在一旁,卻覺這人側臉有幾分眼熟。
隻聽那人絮絮道:“奴才今日雖大公公檢查財物時,本未發現端倪,但後竟有人發現這才知道是有幾件寶物後麵刻了戎字,赫然是戎族之物,茲事體大,便上告給了趙大人。”
“為何不是和大理寺卿陳大人說,而是和趙大人說呢?”蘇珩淡淡問。
“因為當時剛出去沒幾步便遇上了趙大人,便與趙大人言及此事了。”
趙乾連忙道:“臣聽聞此事,也是急急上報給了陳大人,因恐擾了聖上與諸位老臣的興致,陳大人這才未及時開口言明此事。”
蘇珩看了一旁的陳賀一眼,對方頷首。
這下子,殿中的氣氛頓時冷肅了許多,不少落在樓府人身上的目光都是耐人尋味了起來,畢竟如今人贓俱獲,樓府想要自證可非難事,更何況是在這麼要命的節骨眼上。
隻見沈子衿卻仍是一副塵心自若的樣子,聞言也隻不過是平靜講述道:“還請殿下差人將樓府帶進屋的寶物箱子與檢查寶物的宮人與賬本帶來,還請陛下與各位大人稍等片刻,等東西一到,樓瑾自有辦法自證清白。”
眾人麵麵相覷,蘇珩瞥了她一眼,朝台上迅速看去一眼,隨後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