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猶如驚雷轟下,沈子衿四下環顧果然沒看到樓嫿的身影,攥緊了拳頭,冷了神色,“翠屏呢,沒有跟著阿姐麼?”
枕月搖搖頭,“沒有看到翠屏去哪了。奴婢最後一次見大小姐,她是往那個方向去的,再之後就不知道了。”
她指了一個方向,露出滿臉懊惱的神色,“奴婢當時應該跟上去看看的……”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先讓人去通知範府的人,我自己去那邊看看。”
沈子衿管不上彆的,尋了個合適的時候便迅速離開坐席,朝方才枕月的方向奔去,四周樹林密集,陽光稀少,處處透著陰森詭異,她攥緊了袖中的匕首,正覺得蹊蹺時,前方隱約出現一個黑影,她以前是阿姐,忙跑上前,當看清黑影的臉時卻是猛地一怔。
“枕月?!”
身後厲風襲來,沈子衿一驚,忙不迭往旁一滾。
另一邊。
樓嫿將手中的香囊與匕首攥得緊緊地,一步步朝著秦笙和自己說的地點走去,周圍樹林稀疏,空蕩的有些反常,她隻覺得自己心跳得急促,全身緊繃,連帶著腹部似乎都開始隱隱作痛,當看見麵前來人時,才停住腳步。
“我就知道你會一個人來。”
來人轉過身,一身青衣,赫然便是之前一直銷聲匿跡的秦笙。比起那時嬌媚的臉,此刻卻是渾身透著一股陰鬱。
樓嫿一臉警惕地盯著她,絲毫不敢鬆懈。
“阿瑾在哪裡?”
秦笙像是聽到極其可笑的笑話般失笑出聲,“果真是一孕傻三年,樓嫿,憑你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會猜不出這是一個陷阱?”
“不過嘛……”她把玩著自己新塗的蔻丹,豔麗的顏色在日光的折射下猶如毒蛇鮮豔的顏色,卻可淬出劇烈的毒性,抬眼朝她看去,笑得不懷好意,“我猜肯定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你不敢拿你妹妹的性命相比是麼,所以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還真是令人羨慕的姐妹情深啊。”
樓嫿呼吸微微急促,腳步緩緩後退,握緊了手中唯一的利器,以免分散她的注意力。
“秦小姐身份尊貴,何至於把自己變成這樣,今日你若傷了我,你該知道這會對你的父親,對秦家會有什麼影響。”
“身份尊貴……”秦笙放下手,表情猶如覆上一層冷霜,“你說我身份尊貴?我一個已經嫁過人的,甚至滑過胎的女人,連我的娘家都看不起我,我那有什麼未來?秦家的影響……嗬,我連個棋子都不是,他們根本沒人在意我的死活!”
樓嫿輕抿了唇,看著眼前的女子逐漸瘋狂的神情,她眼神猛地放大,緊縮了一下,整個人像是癔症般。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憑什麼你現在可以過得這麼好,憑什麼你可以闔家美滿,兒女滿堂,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本該都是我的……隻要,隻要把你殺了,把你殺了一切都會好的……”
話音剛落,樓嫿身後落了兩道黑影,舉刀朝她砍來,樓嫿堪堪避開,刀鋒尖銳,樹皮被生生砍下了一塊。
樓嫿後背撞上樹乾,她呼吸急促,臉色蒼白,一手撫著隱隱作痛的腹部,笑容苦澀,另一隻手指腹微微曲起,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人舉刀砍來的猙獰模樣。
——
沈子衿將昏迷的枕月帶回時,卻發現宴席上已是一片混亂,忙拉住一旁匆匆跑過的侍女問了才知樓嫿失蹤的事情,聽說樓嫿失蹤前最後見到的人是秦笙,然而秦笙卻閉口說自己不知道這件事。
“嘿,這下子秦家要完了。”
有人幸災樂禍了一句。
“不過這秋獵場危機重重,這樓大小姐還懷著身孕,走丟了要活下來可就不太可能了啊……”
“……”
彆的聲音沈子衿都聽不見,唯獨聽見秦家以及樓嫿走失的消息。
範府和樓府已經派人出去找了,連皇家都出動了大批禦林軍,不過暫時都音訊全無。
“秦笙!”
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衝出,最後一把匕首穩穩地落在秦笙麵前的地上,她倉皇後退一步,卻見自己自己被人扭住了脖子。
“放肆!”
“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