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知姑娘此番前來是要問什麼嗎,媽媽我若是知道,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老鴇揚起諂媚的笑。
“我也不為難你,隻是想知道那日與黃烊一同離開的女子是誰,現今何處?”
粗糲的嗓音響起,宛如指甲刮過鍋底。
老鴇一怔,神色有些猶豫,“這……”
沈子衿彈了一下匕首上莫須有的灰塵,匕首寒光一閃,發出錚錚的聲響。
老鴇身形一抖,生怕再來一下自己就小命不保了,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那姑娘叫翠娥,是今歲被父母賣進來的一個小姑娘,人也伶俐,說話好聽,一直很得黃小公子的喜歡,但小公子一直未給她贖身,這事……我們也不好說,隻是前天晚上那姑娘就沒回來了,等到第二日才來了個男人,拿了銀子過來贖身,足足有三百兩銀子啊,說是她父母病重要人回去伺候,不過也沒見到人,我問了幾句那人有些不耐煩,也就沒問了,再者……我們既然拿到銀子了,自然便不會去管人閒事……”
老鴇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而沈子衿則是陷入冥想,隨機問道:“翠娥姑娘與自己的養父母感情如何?”
之間老鴇沉思幾秒才搖搖頭,“當是不好,翠娥那丫頭從未提起過自己的父母,也從未回去過……啊我記得,之前有一回提起過,她說恨不得他們去死。”
如今看來這位翠娥姑娘與自己父母的感情可以說是厭惡至極,那麼他們病重她很大可能是不會回去的,更何況突然多出這麼一個人拿著這麼一大筆銀子來贖身。
看來她也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黃烊與她很有可能是同一個時間點死亡的,而他們是淩晨才離開,黃烊也很有可能是淩晨才死,會不會有可能是他們在路上碰到了什麼,被人殺人滅口了?
問了來贖身那人的樣貌體型,沈子衿便離開了毓秀閣,起身去了案發現場。
隻是她走得早,未注意到在她離開半盞茶的功夫後,一道身影推門而進。
門外是把守的衙役,沈子衿先是讓兩人昏睡,隨後推門而入,屋內滿是大灘大灘的血跡,濺在門上,窗欞上。
證人描述當日晚上有不少人在這處小院遊玩,樓祁醉了酒被人扶進去歇息,然而不出一個時辰便聽見屋內傳出尖叫聲,眾人趕來時,屋內亮著燈,隻看見樓祁將匕首插進黃烊身體的黑影投射在門窗上。
當時門被人鎖上,等撞進去的時候隻看到滿身是血的樓祁,緊握在手的匕首以及他麵前倒地死絕的黃烊。
而四周窗戶並沒有被人開動的痕跡,所以眾人才會認為是樓祁殺的黃烊。
當年沈父在世時,白鶴先生多次來家中做客,曾與他們講過不少機關術,奇門遁甲之類的事情,沈時對這些甚感興趣,便跟著學了不少,她雖不喜這些,卻也耳濡目染聽了一些。
曾有一樁便是密室殺人案,講的就是凶手殺人後藏於密道中,等眾人離開才逃出城外的故事,倒是與這樁案件大體一致。
沈子衿在地板上左右敲了敲,還真讓她發現一處異常空洞之處,赫然便是在書架旁擺放著一株綠植的地方,她在書架上左右摩挲了一陣,隻聽輕微的地動聲後,露出一個不過一尺長寬的洞口。
黑黝黝的,讓人瞧不見下方的動靜,沈子衿還未深入,率先聞到一股濃鬱刺鼻的血腥味,夾雜著若隱若無的腐臭。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聲響。
“嘿兄弟,怎麼睡著了?”
“……起來起來……可彆誤了差事。”
“唉你說這這差事怎麼就輪到我們來做了,真是無趣。”
“你可彆說了。”
緊接著門被人從外推開,來人在屋內掃視一圈,見到一切如常時才關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