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十八歲了怎麼辦, 咱們家那些親戚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等著分一杯羹,你要不給他們點甜頭, 他們還不罷休, 霍青青她媽留下多少錢,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 就算是我小嬸也不行!她是嫁了個有錢人,可日子還不過的扣扣索索的, 算的比誰都精明!”
劉果芸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她進門換了鞋, 聽見門口的響動,霍財才從臥室走了出來幫她拿東西,聽她一路念叨。
“今天打麻將的時候, 我把那件事和小嬸提了, 她覺著不錯,進進出出的時候也看到過幾次霍青青,模樣還可以, 隻不過這隻老狐狸, 還咬著價格不鬆手,說什麼接了她, 還得接受一個癱瘓的累贅, 要我們想辦法解決了。”
霍財微微皺眉:“這怎麼解決,我們總不能殺人吧, 要能解決,我比她還不想養著雜物間那個!”
他雖然和霍利是兄弟, 但兩人從小就不是一起長大的, 霍利聰明, 出去上了好學校,他在家裡種地送貨,累的要死要活的,憑什麼霍利就能過城裡日子,還娶了那麼有錢的婆娘。
不過風水輪流轉,現在霍利是個廢人,他和老婆住在這麼豪華的大房子裡,如果沒有霍利和他女兒,他們的生活會更好。
一想到這裡,他就十分厭惡霍青青。
“什麼解決?誰能解決?她還不是接機想要我們少收點彩禮錢,”劉果芸冷哼一聲,讓智能管家打開客廳的大燈:“咱們知達為什麼讀不了書,我看就是因為有那個掃把星在家裡,我巴不得把她早點嫁出去,不過也不能便宜了張寧!”
張寧是劉果芸繼父的妹妹,在他們張家年齡最小,嫁了個有錢的人,結果生出來個智障兒子,現在住在同一樓層的1804,就和他們家隔了一戶。
18樓一共有六戶,霍家就在1801,張寧住的1804原本也是霍青青母親買的房子,後來被劉果芸以低價賣給了自己的親戚張寧,另一戶用來出租的是1805。
“我今天累死了!”
劉果芸抱怨了幾句:“霍米回來沒有?讓她給我做點夜宵。”
把乾淨的食材洗好放進製作箱裡就可以自動烹飪,但前期的工作依然要人來做,劉果芸白天逛了一天,晚上又打麻將到現在,累的不想動彈。
“還沒回來,”
霍錢看了眼另一側緊閉的兩道門:“她說是找了個樓下的快餐店工作,晚上要上夜班,淩晨六點才下班。”
“這死丫頭,”
劉果芸罵道:“她想乾什麼?啊?賺了錢不過我們花,還要去上學,她弟弟都沒上高中,我們供她上到高中已經是仁至義儘了,她還想把好不容易賺到的錢送給那些學校?”
“呸!做夢!”
她坐在沙發上,吃了顆葡萄,伸手指了指霍財的鼻子:“你這個爹怎麼當的?彆一天天就知道拿著手機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視頻,那視頻裡的妖豔賤貨有什麼好看的,是你多看幾眼就能成你的了?”
“多花點時間照顧咱們兒子,你看他最近瘦得啊,這十四歲的小孩正是發育的時候,彆舍不得錢,把錢都花在你那破直播平台上,我看你就是腦子有有病!還有,多管管霍米,等她回來,你問問她什麼時候發工資,到時候要記得上交工資。”
劉果芸嘴一刻都不得閒,劈裡啪啦罵了一堆,才歇口氣,看向桌麵:“水呢?”
她抬頭:“霍青青!霍青青!起來做飯!”
“砰!”
霍青青緊閉的房間沒有傳來回答,反而是霍知達的房間又傳來了重物砸擊的聲音,伴隨著霍知達的哭喊聲。
劉果芸臉色突然變了,她騰的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霍知達的房間,剛打開門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蒼白:“哎呦喂,我可憐的兒子,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整個房間地上全都是摔碎的東西,地上還有一個屏幕裂開的手機,她的寶貝小胖兒子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雙手搖擺捶打椅子,正在哭喊:“嗚嗚嗚嗚!媽!都和我作對,他們都和我作對!”
霍財看見房間的樣子也愣了,他記得一個多小時前自己說過讓霍青青拿酸奶過來,然後打掃房間的事情,怎麼會還是這個樣子。
“我不管!我難受!媽,你要替我做主!”霍知達一邊哭一邊晃動身體,劉果芸勸了大半天,他才說出來發生了什麼。
“霍青青那個小賤人!她根本就沒拿酸奶過來!她欺負我!根本就不把我爸的話放在眼裡!”
劉果芸聽完就知道了,全怪這個掃把星,讓她兒子哭成這樣不說,還摔壞了那麼多東西!
這小丫頭,翅膀硬了!?
她挽起袖子,滿臉怒氣地衝到霍輕雪的門口,伸手轉了轉門把手,卻發現打不開。
霍財站在旁側:“她肯定是怕了,所以才鎖門。”
這小丫頭膽小懦弱,給她十個膽子都不敢反抗他們,說不定是在學校裡被誰煽動了,當初就不應該送她去上高中!
要不是其他親戚虎視眈眈,說他們照顧不好霍利的女兒,就讓他們照顧,他們也不會送她去上學。
那些窮親戚哪裡是想要照顧她,就是惦記霍青青母親留下來的那點錢。
屋內的門鎖都是電子的,可以用密碼打開,每個房間的密碼都不同,這丫頭反鎖了門,看來是故意在挑釁她!還知道怕自己回來找她算賬,所以把門反鎖了。
劉果芸輸入密碼,卻顯示密碼錯誤。
她改了密碼!
好啊好啊,原本還隻是想要罵她一頓,現在看來是真的不能放過這丫頭了!
劉果芸回到客廳,找到一個高爾夫球杆,原本是買給自己兒子陶冶情操的,但自從買來就在角落的球杆桶裡生灰,倒是方便她教訓霍米和霍青青。
以往她們兩個一看見這球杆,就嚇得渾身打顫,立刻認錯,劉果芸拿著球杆,走到門前用力敲門:“開門!”
“霍青青!出來!”
砰砰砰!!!
劇烈的房門拍打聲就連對麵的1802都聽到了。
隔壁1803的男人是個小白臉,晝伏夜出,現在還沒回來。
而1802住的是一個獨居老人,老伴走得早,女兒在外麵工作,天南地北地飛全世界,一年隻回來一天,還是隨機的一天,正巧趕上女兒在這個城市有工作,才會來看他。
老頭躺在床上正做著夢,夢裡子孫滿堂,熱熱鬨鬨,逢年過節大家一起吃飯,都得坐大圓桌,門口劈裡啪啦放著鞭炮聲,震耳欲聾。
那串鞭炮真長啊,劈裡啪啦的,放了好久都沒放完。
他忽然醒了,耳邊還是有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還有人的喊聲,老人迷糊了一會,才反應過萊是隔壁的霍家又在吵架。
他歎了口氣,看了眼漆黑一片的房間,重新閉上了眼睛。
二十分鐘後。
“開門——!”
劉果芸那一聲差點喊破音,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她狠狠拍打房門的動作固然很有氣勢,但也很傷手。
旁邊的霍財看不下去了:“歇會吧……”
“你也和那個小賤人一樣,想要氣死我是吧?”
劉果芸轉頭就罵了霍財一頓,“我就不信你能受得了,開門!出來!”
她繼續砸門。
而一牆之隔的霍輕雪渾身陷在廉價卻還行的柔軟床被裡,正睡得香甜。
她的耳朵上帶著沉浸式的耳機,耳機裡的音樂震天響,即便是她醒著,除了音樂聲也聽不見彆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