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血洗大殿(2 / 2)

裴晗緩緩抬眸,全然不似平時的溫潤和善。他雙眸通紅,僅是眼神便讓人不寒而栗,這副模樣便是前世的薑殷也從未見過。

她總不明白傳聞中那個所向披靡、大破離道的少年將軍會是何等模樣,隻因在她麵前裴晗總是溫文從容、積石如玉的。

若非親眼所見,她斷不能信麵前的竟然是裴晗。

他並不去看薑殷雙眼,也不理會戚王之言,仿佛他們並不存在般。他麵孔上隱約閃出幾許病態的暗芒,緩緩提起長刀挑起一個倒地侍衛頭顱,陰惻惻平靜問道:“是誰碰的她?”

薑殷下腹仍穿著那把長槍,鮮血溢出,更有一股順著牆頭紅纓緩緩滴落。

侍衛渾身抖如篩糠,自然不敢問他口中那個“她”是誰,卻也似乎不甘道出是所為,隻愈發劇烈地抖著。

見他不答話,裴晗麵色微不可查冷了些,一貫如水的眼眸中怒火黯然翻滾,也並不多廢話,提起長刀下揮,便生生剁下來那侍衛一隻手!

“啊啊啊啊啊——”大殿中終於響起一聲變調的劇烈慘叫,血液噴濺而出,那衛兵直直嘔出一口血來。

“我再問一次,是誰碰的她。”裴晗的嗓音低啞,依舊平靜,帶了一分不可忽視的陰冷,讓人莫名想起扭曲嚇人的麵孔。

那衛兵還有幾分忠心氣節,沉重出著氣,竟然是隻字未發。

裴晗略活動了一下手腕,劈刀從這衛兵腦側紮了進去,生生在裡偏了個角度,侍衛已經是叫也叫不出來,有出氣沒進氣了。

裴晗往旁側微微挪了挪身子,換了個目標。

這個衛兵已經嚇得聲音顫抖,見到裴晗向他這方向來就渾身劇烈抖起來,他還未動手便濕了襠部,拚儘全力抬出脫卸的胳膊,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大聲叫道:“是他!是他!求求你留我一條——”

裴晗看清楚他指的是誰後,便一刀揮斬過去,割破了這衛兵喉嚨。

他雙手似乎想去捂住頸間汩汩而出的鮮血,卻因被卸了四肢無法使力,隻得渾身不受控地撲騰著,風箱般劇烈抽氣,聲響刺耳仿佛鏽鐵,緩緩不動了。

薑殷平靜地欣賞著這場鬨劇,雙目微眯,麵無表情,隻有陰沉眼神中多了些玩味,唇角緩緩帶了點上揚的弧度,這是頗為欣賞之意。

手中的戚王看見此景,已是奮力掙紮起來。

薑殷一手維持住刀抵戚王脖頸的姿勢,另一隻手重重捂過戚王唇畔,神色仿佛暴戾,自是要他看著眼前情形,卻又不讓他出口說話。

裴晗找著了那個方才將長槍釘入薑殷後腰的衛兵,緩慢提起手中長刀,是個要將他大卸八塊的起勢。

隻見他微微提手便要下刀,那衛兵已然合眼便等就死,上座處才緩緩傳來一聲冷淡聲線。

“夠了。”薑殷雙眉微揚,聲音如有笑意,如有誘惑,極輕極快。

她麵目淡然,絲毫沒有表情,又緩緩冷道:“殺了他就夠了。”

濫殺無益,適可而止便行了,裴晗一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今日隱隱顯出有些不正常。

他方才殺得眉目血紅,仿佛浴血修羅,狠戾之色就連薑殷看了都不免膽寒。

在聽見薑殷那略有些虛弱的聲線後,他卻仿佛忽然被當頭一棒敲醒,停手轉頭望向仍然挾持著戚王的薑殷處。

他臉上方才紋絲不動的冷臉麵具終於破出一絲裂痕,長刀落地,緩緩走去。

他似有些踉蹌般行至薑殷身側,顫抖抬手撫摸她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