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假傳訊息(2 / 2)

“母親,元宵年年有,何必急於一次呢,父親昏迷,文哥兒和呂姨娘不在府中,咱們便說儉省些,不大過元宵罷了。吃了晚飯領著幾個妹妹出門看燈,不也挺好麼?下人也得以歇息歇息。”薑殷輕輕道。

聽了她的主意,於阿曼覺著不錯,點了點頭,感激地笑笑。

薑殷回報以輕輕微笑,隻是過分疲勞,這笑也憔悴,繼而她便緩緩回房了。

行入房中,天才剛剛擦亮,她輕輕躺在榻上,遣退了婢子,輕輕掀起腹部衣裳。

隻見原來的傷處浸潤出的血液已經將整個下腹染紅,火辣生疼,她咬著辮子,往上撒去藥粉。

藥粉與傷口作用,刺得她不由得緊閉雙眼頭腦後仰,喉嚨滾動,卻不敢發出聲音——大宅院裡無數雙耳朵無數隻嘴巴,她得將此事瞞下來。

昏暗房中,鮮血和腐爛靈魂的氣味交織,依稀晨光順著雕花窗傾灑進入,斑斑駁駁有如瓷器上的冰紋,淒美而破碎。

薑殷皮膚慘白冷刹,仿佛晚春開敗的梨花。

終於,疼痛那陣熬了過去,薑殷歪倒在床榻上,輕輕出著氣,妄圖合眼淺眠。

這一夢不知道何時能醒來,她盼著睡著前阿勉能回到身側,她還掛念著呂姨娘和薑承文一行。柔勉似乎是連夜跟著去了,想著車程,若是快此刻也該回來了。

想著想著,她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忽然想著上一次這般伴著疼痛與疲憊緩緩入眠還是在涼州的屋內,室內床榻冰冷刺骨,白日的疼痛折磨叫人難捱非常。

迷蒙中的回憶令薑殷頗有些難以忍受,她緩緩蜷縮身體,終於慢慢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接近晚飯時刻,第二日是元宵節,宛南帶著幼妹在中院裡玩,陣陣笑聲入耳,薑殷緩緩動了動,從蓬鬆碎發中探出腦袋。

阿勉正靜靜坐在她身側,手裡捧著話本津津有味看著,見她醒來,忙走到床前:你醒了,我剛給你換了藥,彆太亂動,傷口有點崩開了。

薑殷點點頭,覺得腹間清涼,已沒有睡前那般難受了。

柔勉手放得很低,神情平靜:呂姨娘和文哥兒已經到了宅子裡,那邊儘有她把著呢,近期怕也不會回來,你儘可放心了。

薑殷又點了點頭,柔勉做事情她向來放心的。

“聽說你守了老爺一夜,累得臉都白了。”她淡淡打著手勢。

薑殷此時才瞧出阿勉的脾氣。

柔勉此刻一身白色襖子,毛領紮著下巴,襯得臉頰如同羊脂玉一般潤白。她一貫生得清麗,和沛榮其實是一路的長相,發絲細軟,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然而此刻她黑白分明的雙眼中顯然有微微的嗔怒之意,也不似平時溫柔愛笑。

哄孩子真是麻煩事,薑殷平素沒有這個耐心,唯有在阿勉身上是個例外。

她輕輕招了招手,阿勉便順從地跪坐在床邊。

薑殷伸出手背蹭了蹭她臉頰,柔聲道:“我沒事,阿勉,你不要擔心。我早些時候把緣由都和沛榮說了,本來想等著你回來一塊兒說的。我現下有些累了,你若想知道,就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