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表明心跡(2 / 2)

薑殷立時便瞧出不對,心想她必然瞧出什麼了,隻是她對柔勉萬般放心,又有更為緊急的事要做,於是沒有再反問,隻點了點頭。

她剛出了門幾步,阿勉又追上來拉住她胳膊:“你要去哪裡?上午的事情還沒了麼?在家歇著罷。”

薑殷扯出個微笑,沒有回答她,仍舊是快步走了。

她伸出雙手戴上帽子擋住細細落雪,快步穿行於街巷之間。這日是元宵,家家戶戶屋內傳來嬉笑祝酒聲,再歡喜熱鬨沒有了。

街邊尋常擺鋪子的所在,零碎有些人已然開始布置半夜的攤子,皆是成雙成對有說有笑,若是這夜出來賞燈逛會,即便天氣略寒冷,也必然是極有趣味的的。

都怪那倒黴的呂姨娘和薑承文,早死晚死偏偏今日死,坐半日的車,恐怕這好好的十五夜便要耗在偏僻的京郊了。

原先答允阿勉的要去看燈會,恐怕也要泡湯了,此刻還得被逼著去見裴晗,薑殷當真覺得人生無望,十分憋屈。

她找了半天也沒找著所說的暢春園在何處,隻得在路旁抓了個婦人問道:“請問閣下可知暢春園往哪個方向走。”對方十分遲疑地給她指了個方向,同時附送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薑殷自然沒空去關心彆人怎麼看她,好不容易進了暢春園的門。誰知此處竟比麗春園瞧著還要豪華氣派,隻是此刻還未入夜,門廳前坐著幾個閒著的姑娘喝茶嘮嗑,見薑殷行入,紛紛報以好奇的目光。

門口站著“收門票”的老鴇見她入內,堆笑道:“姑娘有何貴乾?可是走錯了地方?”

薑殷冷著臉道:“我來見一位姓裴的公子,他可有吩咐你們麼?”

那老鴇頓時換了個神色;“原來如此,有的,我這便引你前去——”

薑殷被領著上了頂樓,隻見此處全是隔得嚴嚴實實的雅間,便知這的確是掩人耳目再好不過的所在,隔間中亮著昏黃的燈,壁上皆繪著繁複暗紋,木質地板每每行經都輕拍出動人心弦的悶響。

老鴇停步不前,一位身著十二綾錦裙的美貌女子領著薑殷前行,停在一個隔間外,伸出秀指輕敲門,清脆道:“有客至——”裡間回敲了兩聲,她才輕開房門,請薑殷入內。

之間裡間裝飾更是華美,卻並無其他隨侍,隻一人斜斜倚在椅上,見薑殷走入,緩緩抬目。

隻見裴晗一襲暗紋錦袍,外攏一件墨色白狐毛鑲邊大氅,襯得氣度雍容,銳利目光直抵薑殷耳畔。

“你來了。”他說。

他歪著腦袋,些許恰到好處的碎發微微垂落,眼神略帶迷離,仿佛有些醉意,目光有如沉沉夜色,排山倒海壓過來。

薑殷微微眯眼俯視他,冷道:“你有什麼要說的,一並說了吧,我沒時間陪你耗著。”

“如今見我,你就覺得這般不堪麼?”裴晗略略垂眼,讓人看不清楚眼底情緒,“你不知道,我就是怕你這般模樣。”

薑殷不理會他這詞不達意的瘋話,隻問:“你費儘心機把我誆來這兒,是真想同我父親說什麼,還是為了彆的什麼?”

裴晗沉聲道:“轎子上有薑家玉佩,所以我才攔轎,見你第一眼,我便懷疑不是薑子敬。當真確信,還是因著特意說錯了名字試你的。”

薑殷緩緩行至另一側軟榻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盞茶,掀了掀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