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次一閃,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周圍的景象都變了。
這好像是一個什麼房間,周圍隱隱有水聲傳來,倒是叫這靜謐的房間,顯得沒那麼寂寥。
而緊接著,她便看到了躺了一地的眾人。
“穆滄凜!張莫言!白離染!”雲九棠麵色一變,當即翻身下床,來到了他們身邊。
還好,大家還有生命跡象,隻是如今看來,他們像是睡著了。
她用力的晃了晃他們,倒是終於看到,眾人接二連三的轉醒了。
剛才睡夢之中抽身,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出現了不適的症狀。
尤其是白離染,在此之前,還剛剛使了金蠶蠱招來了蟲子助陣,此番在夢中經曆了這一遭,更覺身心疲憊。
不過還好他們清醒了過來,雲九棠暗自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她才留意到房間裡彌漫著的熟悉的香氣,是引魂香!
她當即收斂了心神,循著香氣找了過去。
那裡有一方香爐,隻是裡麵的香料已經燃儘了,如今的氣息,隻是殘存的而已。
很快,骨雲疏也清醒了過來。
一醒便抱住了若茗,急聲道:“若茗!若茗你醒醒!”
“前輩莫急,我來看看。”雲九棠說著,抬手搭上了若茗的脈搏。
她的身體,實在算不上好,這應當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體弱,虧虛,不足之症。
若非一直有昂貴的藥材吊著命,以若茗的體質,怕是活不過五歲。
如今雖然活著,其實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也難怪,骨雲疏會那麼著急的,用這個損招,想要給若茗移魂。
大約是看出了雲九棠眼神之中的凝重之色,骨雲疏不禁眼眶微紅。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若茗的命,的確是我用藥材吊著養大的。她自幼比旁的孩子弱,這都是因為我!”
骨雲疏道,“我在懷她的時候,中了一種奇毒。此毒無解,唯有將毒素引渡到腹中胎兒的身上,才得以保全性命!若茗,是容郎的遺腹子,我本想著不如就此隨容郎而去。可是……”
骨雲疏說著,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說。
其實她不說,眾人也能明白。
有時候,人是沒有那麼多選擇權力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來選!
尤其是,到了骨雲疏這個位置,肩上的責任,讓她不敢輕易放手。
仙凝堂由她一手創立,站穩腳跟,她和她的那些部下,自然比旁人多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和代價。
而她作為堂主,在這個時候,更不可能恣意妄為。
她最終選擇了引渡毒素,隻是到底還是拚儘全力的,給若茗留了一線生機。
若茗便是在這樣情況下出生的,她對若茗,自然也是百般寵愛,跟眼珠子似的疼寵。
但不管她花費多大代價,都無法保證自己女兒長命百歲。
思及此,她歎了口氣,有些愧疚的看向了雲九棠。
“我本不想做這等惡事,可是若茗續命的還陽草,都被那個家夥給摧毀了。為了保住若茗的性命,哪怕知道這是陷阱,我也隻能選擇同他合作!”
骨雲疏緊聲道,“對你不住,你想如何懲治我都無妨,隻是若茗,她是無辜的。”
她很清楚,在夢境之中,雲九棠同她合作,並不代表便原諒了她的惡行。
當時隻是為了能夠脫離那一方世界的權宜之計而已,如今回歸現實,卻是少不得要秋後算賬的。
而雲九棠聞言,卻是淡笑道:“前輩固然有錯,而罪魁禍首,才是真正的該死!”
說著,她冷眸看向了門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