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北戎的貴客,既然相遇,總不好驅趕了他們。
很快,一行人便落座了。
很是不巧,雲九棠對麵坐著的,正是黎重灼。
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和逍遙公子有關係似的!
而穆滄凜自然也注意到了,遂開口道:“你認識越王?”
“越王殿下,曾經找過草民治病。”雲九棠淡聲道。
“是啊!逍遙公子醫術高超,連本王這陳年舊傷都給治好了!本王甚為感激!”
黎重灼說著,舉起酒杯道,“來,本王敬你一杯!”
“不敢當!不敢當!”雲九棠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杯,就聽穆滄凜道,
“逍遙竟然還會治傷嗎?不如,去本王軍中,做一名軍醫!你意下如何?”
“王爺恕罪,草民誌不在此。”
“去做什麼軍醫!軍中苦寒,如逍遙這般細皮嫩肉的小公子,哪能去吃那種苦頭!不如去本王府中,做本王專屬的府醫!”黎重灼道,“逍遙,本王必然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越王殿下抬愛!不過草民乃是大雍人,並不想離開故土。還望殿下恕罪!”雲九棠皮笑肉不笑的道。
“啊,那可真是可惜。”黎重灼一臉惋惜的道,
“本王屬實中意你,若你有朝一日,不想繼續留在大雍了,倒是不妨來投奔本王。本王必然敞開懷抱接納你!”
雲九棠,“……”
“想不到,堂堂越王,竟然還有斷袖之癖。”一旁白離染出口諷刺道,“不過可惜,逍遙對你不感興趣。”
“你胡說什麼!”黎重灼還沒說什麼,一旁樂清公主卻是拍案而起,指著白離染怒斥道,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汙蔑越王!簡直豈有此理!來人!”
樂清話音未落,穆滄凜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落到了桌子上。
“本王的人,還輪不到樂清公主來教導。”穆滄凜聲音不大,看向樂清的眼神,卻很是迫人。
樂清剛才的囂張之色僵在了臉上,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尷尬。
卻在此時,黎重灼卻是混不在意的笑道:“是本王唐突了!本王對大雍的語言不太熟練,大概表達的有些偏頗。
本王的意思是,很欣賞逍遙的醫術,想要珍惜這樣的人才。”
他這大雍話說的,比土生土長的大雍人還要溜,說他表達錯了,誰信呢?
“殿下惜才之心,屬實叫人敬佩!不過在下生是大雍人,死是大雍魂,斷沒有為他國效力的打算。怕是要讓越王殿下失望了!”雲九棠也不跟他客氣了。
“越王欣賞你,那是你的榮幸!你彆在那敬酒不吃吃罰酒!”樂清冷斥道。
聞言,雲九棠不禁暗自瞥了樂清公主一眼。
這位公主,對黎重灼維護的很,甚至容不得旁人說他半分不是!
實在是……
此時,穆滄凜沉聲道:“樂清公主既不是誠心赴宴,那本王便不強留了!來人,送公主回去!”
他這般做派,可謂是很不給樂清,甚至是北戎臉麵了。
但是黎重灼對於樂清的委屈視而不見,甚至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奇怪的是,樂清竟然也沒有多做糾纏,轉身冷哼了一聲,便闊步走了出去。
這段插曲,很快便被揭了過去,好像大家都毫無芥蒂,繼續開始了推杯換盞。
雲九棠看著麵前這幾個談笑風生的人,不免有種恍惚之感。
總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給忽略了。
房中宴席正酣,雲九棠借故如廁走了出來。
走到後院之後,習習涼風,倒是吹的她神智清醒了幾分。
她開始理順近日發生的那些事情!
似乎,從黎重灼進入濟世堂,找她求醫開始,就不對勁了。
他輕易便認出了她的身份,還利用她的血,治好了他的傷!
他和莊妃關係匪淺,又給了她一大塊醉骨香。
醉骨香還被手鐲給吸收掉了,然後黎重灼還預判了穆滄凜會帶回來水柔柔一事!
而後便是穆滄凜在空霧山遇險,他們前去營救,她的手鐲亂指揮,把她給指引到了趙清寒屍體的藏匿之處!
她後來失去了一段記憶,又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回來了。
在此期間,還遇到了鬼麵!
一切看起來,好像零零碎碎,沒有關聯。
但總給她一種,裡麵隱藏著巨大陰謀的感覺。
到底被她給忽略了什麼!
雲九棠苦思冥想,想的十分出神,卻是忽然聽到了一聲聲驚呼。
“不好了!走水了!”
空氣中彌漫著煙霧的氣息,雲九棠抬頭望去,卻見這原本富麗堂皇的醉仙樓,不知怎的,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醉仙樓有三層,大多是木質結構,三樓因為視野開闊,都是雅間,大多數達官顯貴的用餐場所。
穆滄凜和黎重灼,便是待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