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明顯已經慌了,在那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額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大概是在思考著應對之策,而軍醫此時已經來到鎮南王麵前,單膝跪地,冷冷道:“王爺!屬下有罪,輕信了這毒婦的謊言,險些害了郡主!”
“你說清楚。”鎮南王有一種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的頹廢感。
整個人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若非手下攙扶,他大概都支撐不住。
“是!”此時軍醫道,“當時,三夫人在郡主遇刺之前,曾私下裡找過屬下。三夫人叫屬下暫且退下,不必參與郡主的醫治!
屬下不解,三夫人說,到時候,叫鎮北王直接將郡主帶回府上醫治,更能培養彼此的感情。
但屬下覺得不妥,怕耽誤了郡主的病情,便要求暗中跟隨。
三夫人原本也答應了,豈料一轉頭,卻是趁著屬下不備,偷襲了屬下!
若非屬下命大,遇到了鎮北王府的人,屬下當真便死在她手中了!”
“你……你少在那血口噴人!”三夫人仍是狡辯。
“是不是血口噴人,王爺且著人查看屬下傷口便是!這傷口,是不是來自於三夫人特有的招數!”軍醫冷冰冰的道。
鎮南王當即叫人查驗,果真如此。
“你……孫氏……你……你這毒婦!枉費老夫的信任!”鎮南王又憤怒又悲傷,指著三夫人,氣的雙手都止不住哆嗦。
“王爺,息怒!身體要緊!”手下連忙安撫,將他給扶著,暫且坐下。
“事到如今,三嬸你還是認了吧!”孟南珺沉聲道,“我自幼是你看著長大的,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眼見大勢已去,三夫人歎了口氣,虛軟的癱坐在了地上,默默的垂著淚。
到底是共同生活多年的長輩,孟南珺還是於心不忍的。
“三嬸,你可是有什麼苦衷?”孟南珺的聲音裡,也帶上了哭腔。
聞言,三夫人抬頭,哽咽道:“對不起王爺!對不起郡主,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我隻是,想要為我三郎和峰兒報仇!嗚嗚嗚……”
“既然是報仇,你為何還要破壞我們的合作!”孟南珺不解。
“因為……我的丈夫和兒子,根本不是死在了南越人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大雍朝廷的不作為上!”三夫人抬起眼來,雙目猩紅的瞪著穆滄凜道,
“當初若是朝廷重視南疆,給我孟家多派一些兵馬,我們何至於生存的如此艱難!我的夫君和孩子,又何至於戰死沙場!我們孟家,何至於隻剩下區區一個孟南珺!”
穆滄凜沒有說話,鎮南王則斥道:“閉嘴!不許胡說!”
妄議朝廷,若是被有心之人告訴皇帝,隻怕他們鎮南王府要受到牽連!
三夫人聞言,淒然一笑,“王爺,當真覺得兒媳是在胡說嗎?難道不是他們穆氏皇族,對我孟家心存忌憚,才限製了駐守在南疆的兵力!若是王爺您要想有反心,何至於落得這種地步!
您對朝廷忠心耿耿,結果換來了什麼下場?您的兒孫儘數死在了南越人手中!孟氏一族,隻剩下了一個不中用的黃毛丫頭!
孟氏滿門忠烈又如何?這樣的殊榮,我並不想要!我隻想要我的三郎和峰兒,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三夫人說著,掩麵啜泣了起來。
見此情形,其他孟家人也是不忍的彆開了眼。
有些鎮南王府的將士,更是不由悲從中來,紅了眼眶。
他們本也是南疆的人,兄弟家人都在南疆,他們的親人,也有不少人死在了戰場上。
眼看著三夫人成功勾起了眾人的不滿,而穆滄凜冷聲道:“所以,這便是你勾結南越,破壞我們合作的理由?”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看向了三夫人。
鎮南王的眼中,更是帶上了審視之色。
剛才他們差點就被她的一番話給說動了,如今被穆滄凜這麼一打岔,他們瞬間有種當頭棒喝的清醒感。
眾人在消化心中異樣的時候,三夫人連忙否定了穆滄凜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