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怔了怔。
此刻,他很想說自己與但青容不過是一次魚水之歡。
雖有了果實,但他不明白,為什麼但青容會對他出現情愫。
甚至於,有些病嬌了。
但他知道,這種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況且,他也不確定自己獲得的記憶是否完整。
但青容依舊在自言自語,她神情柔和,與那清冽的氣質完全相反。
“忘不了的,忘不了的……
我等修道之人,修的便是一個‘心’字。
鋤強扶弱是你的心。
而我的心……
隻有你。”
說到這裡時,她忽然抿嘴笑了起來。
這一刻,她身上的清冽氣質完全消失。
白淨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溫婉的笑容。
這一刻,張初竟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忘不了的,忘不了的……
兩兩相忘,說起來簡單。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可你一開始,並不是那個高個子啊!”
說到這裡時,但青容的眼角已經濕潤了。
下一秒,她抬起雙手,胡亂的用袖袍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鋒兒的死,怪你。
也怪我。
那時候,你答應了我會把鋒兒完整的帶回來。
我之過,在於相信了你。
你不是要去救世嗎?
好,我放你去。
但是你總不能以這傀儡之身去吧?”
聽到這裡時,張初本能的感覺到一陣心疼。
隻可惜,此刻的他做不出來任何的麵部表情。
他想要上前安慰一下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是無助的女人。
可是他感覺,自己的身軀像是被灌滿了鉛一般沉重。
任憑他如何用力,身體始終無法做出任何響應。
也就在這時,但青容緩步走到了張初的身前。
她抬起手,用手背輕輕地摸索著張初的臉頰,眼神中,滿是迷離。
“嗬嗬,我的道侶居然是個蓋世英雄。
我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惱。”
但青容一邊說著,一邊凝視著張初的臉頰。
好一會兒後,她這才扭頭看向那些虛影。
不知何時,她的臉頰上爬上了一抹緋紅:“諸位長輩,煩請回避一下。”
聞言,一眾虛影對視一眼。
“啊這……我等是該回避一下了。”有虛影這樣說道。
這句話,頓時引發了其餘虛影的點頭讚同。
緊接著,他們身形一晃,便如同煙塵一般消散了。
此時,一直彌漫在房間中的香燭味,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張初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但青容道:“你想做什麼?”
但青容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搭在了張初的身上。
“哢噠哢噠!”
伴隨著一陣輕響,一塊塊木質零件掉落在了地上。
但青容一邊拆著張初,一邊輕聲呢喃道:“我原以為,把你做成傀儡,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可你即便是傀儡之軀,也要堅持下山。
這英雄,哪裡那麼好當得?
當英雄,那是要流血,要犧牲的。”
聽到這話,張初一動不動道:“我根本不想當什麼英雄。
我隻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