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冷,心也冷。
腦子裡想著夜司寒對她的薄情。
哪怕厭惡她,在那種情況下,她也是四胞胎的媽媽啊……
為什麼……
唐鈺的腳步趔趄了下,人跌坐在地上,臉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好不容易聽到有車子的聲音,她也沒有心力去看一眼,仿佛一切都和她沒有了關係。
一會兒,有人走到她麵前,低垂的視線裡是一雙黑色的高檔皮鞋。
唐鈺的表情震了震,抬起頭,濡濕的眼瞳望著高大的男人。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睥睨草芥。
身後的保鏢給他撐著帶有勞斯萊斯標誌的傘,來自地獄的黑色壓迫感。
唐鈺伸手,抓住夜司寒的褲腿,顧不上手上的水沾濕了那矜貴的布料,“我發的短信你看到了麼?我什麼都不要你的,那些都是我敷衍我媽媽的話,給我一次機會,求你了,哥哥……”
夜司寒蹲下身,也比她高,黑眸微斂的逼視,抬起的手捏住她的下顎,聲音低沉冷戾,“我同意你這麼叫了?”
唐鈺的身體微微瑟縮了下。
下顎還在那隻生殺予奪的掌心裡,逃脫不了半分。
她以為那樣叫會讓夜司寒有點同情心,畢竟以前他允許的。
“帶我走……”唐鈺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幫幫我……”
“不是說不花我一分錢,不利用我的權勢,你現在在做什麼?嗯?”夜司寒捏著她下顎的手用了點力,聽到唐鈺吃痛的呻吟聲,才滿意地開口,“我會讓你知道,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彆以為裝可憐我就會娶你,我不是夜向華,懂麼?”
唐鈺的一隻手攀上夜司寒的手臂,哀求,“讓我見見孩子好不好?哪怕是遠遠地見一麵也好,行麼?”
夜司寒鬆開她的下顎,也甩開了她的手,起身,冷漠涼薄,“彆教壞我的孩子,你不配。”
說完,轉身就走。
“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從生到養,我教壞他們什麼了?”唐鈺急著起身,在雨中大聲質問,“我把他們養得那麼好,你居然說我教壞他們?夜司寒,你有沒有心啊!”
夜司寒斂步,背對著,連寬厚的背影都是那般薄情。
唐鈺趔趄著往前走了兩步,身體都在不穩地晃,不敢再往前走,怕摔倒,怕夜司寒的戾氣。
她聲音軟下來,哽咽,“你現在肯定覺得我活該,跟我媽媽一樣,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可是,你可以不娶我啊,誰能逼得了你?為什麼你要那麼生氣?讓我見見孩子,好不好?我想他們……”
話還未說完,身體晃了晃,眼前陣陣發黑,再也經受不住各種打擊的她,暈了過去。
夜司寒這才轉身,冷漠無緒的黑眸盯著倒在雨水中的人,薄唇微啟,“這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
須臾走過去,將地上的人抱起來,上了車。
唐鈺幾乎是驚醒的,環顧自己身處的環境,普普通通的病房,是醫院。
為什麼來這裡了?她生病了麼?
腦子裡想到了暈厥前發生的事,她碰到了夜司寒,那般絕望的境地,後來因身體的不適倒了下去。
她是夜司寒送到醫院來的?
還是路過的好心人送的?
唐鈺不太確定,她感覺後者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夜司寒對她說的話比那雨水還要冰冷。
哪怕她死在路上,應該也是當沒看見吧……
“你醒了?”護士走進來,看她已經坐起來了,問,“身體有不舒服麼?”
“我怎麼了?”唐鈺問。
“沒什麼事,有點受涼,回去吃點藥就好了。”護士說。
唐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難怪她的腦袋暈暈的。
拿了藥離開醫院,身上穿的還是病服。
哪怕外麵的天黑了,她還是感到很不自在,打了車匆匆回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