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母親就離婚把他帶去彆的城市,不願意他再和父親這邊的親戚來往過密。
於是他們姐弟倆的關係,也不像從前那樣熟稔了。
她問遊略還和你們這些老同學有聯係嗎?
周斯悅搖搖頭。
複讀前,遊略關係最好的同學是程遇衡,但自從出國後他們就再沒打過一場遊戲。
程遇衡steam中的好友列表,遊略的頭像已經灰了好多年。
複讀後,遊略關係最密切的同學是周斯悅,自那個夏天,也變成了話語寥寥的過路人。
他好像完全和自己的青春過往斷了聯係,連周斯悅都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參加這個同學聚會。
“這些年啊,也就這樣吧。”
男人笑笑:“在外麵闖蕩了幾年,還是覺得老家好。所以回來弄了個燒烤店,就在一中後麵那條街,有空你和程遇衡過來嘗嘗,我請客!”
“……我一定來。”
“我說裡麵怎麼找不到你呢。”
肩膀忽然覆下一隻熟悉的大手,打斷這莫名尷尬的氣氛。
是程遇衡。
周斯悅抓住他的胳膊提醒:“你看這是誰?”
程遇衡似有所覺地偏過頭,果然怔住:“遊略?你回國了?”
“嘿嘿,回國好多年了。”
\怎麼都不聯係我,給你發微信也不理人。”
“嗨,那不是換號了嘛。再說了,我哪敢隨便聯係您這位青年創業家啊。”
\說什麼呢……“
他們在旁邊聊著天,周斯悅一直沒有插話。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忽然有些難過。
曾經想象過有一天再見到遊略的場景:老友久彆重逢,百感交集,聊著彼此的境況,感歎歲月如梭,大家都已長大成人,變得成熟而世故。
或者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在老家的星空家喝著小酒,回憶那段互為盟友的青春歲月。
卻不是像現在這樣,客套而生疏地寒暄著,就像普普通通的久違謀麵的老同學。
所有的情誼都消逝在過去的時光裡。
她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正巧這時,母親發來了微信。好長一段。
程遇衡注意到女生的愁眉苦臉:“怎麼了?”
“我姨媽他們又去醫院了,我媽讓我快點過去救她。”
周斯悅揉揉眉心:“你們先聊,我可能得先告辭了。”
“我陪你一起。”
“啊?那你這同學聚會……”
“沒事,反正都已經敬過酒了,跟老遊也加好微信了。現在走沒事。”
周斯悅猶豫一下。
“走吧。難不成你還想被絆在這裡?”
“……那好吧。”
不過,周斯悅打開二維碼:“遊略,我也加一下你的新微信。”
“好啊。”
男人笑眯眯地,掃完微信後和他們揮手道彆:“彆忘了來吃燒烤哈!”
……
或許是周斯悅真的很少主動加彆人的聯係方式,走在去醫院的路上,程遇衡還在擰眉沉思。
“你乾嘛呢?我媽沒事,醫生說她早期治愈可能性很大,就是親戚一直過來探望她有點煩。”
“不是。”男人不自然地扯了扯領帶,輕咳一聲:“我隻是沒想到你跟遊略關係也挺好。”
“他也是我的同班同學啊。”
周斯悅垂下眼眸:“況且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讓我賺到一筆補課費,我就沒錢報名斯裡蘭卡的活動,也就不會跟你在一起。”
她彎彎眉:“所以你得感謝他來著。”
“嗯哼。”
男人挑著眉:“不去斯裡蘭卡我也能追到你。”
“臭屁。”
……
月光皎潔,被雲層和樹木分割成一塊一塊,投映在街道上。
遊略站在宴會廳的陽台邊,眺望漸漸走遠的兩個人。
男人身高腿長,卻刻意放緩了步調,和她並肩而行,臂彎裡還掛著她的小方包。
而她偏過頭,笑著說了句什麼,腳步很輕快。
車水馬龍,微風輕拂,場景如同被抽了幀,浪漫得像電影。
“時間到了嗎?”
遊略開口問。
……
“恭喜您。”
電子音回歸:“流程已判定完成。該次治療評級:B,惡念值-1。”
“B?好像比上次低了。”
“根據審核,您隻救贖了目標人物,對所在素體卻並未做出改變。”
電子音似乎卡殼了幾秒:“能否詢問您,為何對素體本人置之不理?”
這麼多年,從胖乎乎的少年變成了胖乎乎的青年。
就讀於海外名校,最終卻隻是在老家開了個燒烤店,甚至還和周斯悅、程遇衡斷了聯係。
原紀錄片中,遊略就是個泯然眾人矣的醜角路人甲。
這一次,他依然把自己活成了塵世煙火中最普通最普通的平凡人。
“我覺得他沒什麼好救贖的。”
他聳聳肩,隨意道:“他本就沒什麼大誌向,美食已經是最大愛好,能過上這樣吃吃喝喝的悠閒生活也不錯。”
“這世上有的人想功成名就,有的人願意投身理想。但對於有的人來說——”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露台陷入寂靜。
唯有風聲溫柔輕拂。
“好的。”
電子音又恢複了往日的機械:“該次行程結束,即將脫離素體,請您做好準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