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漠北人(1 / 2)

文昌侯與戚凝的姻緣不過是一場世家聯合。

當時的文昌侯還是時佑安的祖父,戚家則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將門世家。戚凝作為戚家嫡出長女,容貌家世皆為上乘,被當時的文昌侯一眼選中,作了自家兒子的兒媳。

戚凝出聲將門,性子也比一般大家閨秀外放許多,即便嫁入侯府也喜歡在後院舞刀弄劍,對後宅也不十分上心,夫妻同房多年,竟是連個孩子都沒生出來。

因此,祖父離世,文昌侯繼任後,便找了如今的徐夫人作外室,還急吼吼的誕下一個男嬰。

戚長璟牢牢盯著時佑安,沉聲道:“他殺的不僅僅是你的母親,更是朕的長姐,我朝的長公主,文昌侯死有餘辜,你又何必為這種人憂心?”

他雙手攏著時佑安的肩膀,低著頭想要看他臉上的表情:“……玉奴,莫要難過……”

時佑安忽然撲到戚長璟的懷中。

“我沒有……”他的聲音遮在衣服中聽不清楚,“……陛下、多謝陛下為母報仇……文昌侯之後如何,我也、我也不再想了,任憑陛下處置。”

聽罷這話,戚長璟原本應當是放心,他卻還是皺著眉低聲問:“真的不難過?也不怨朕罰的太狠了?”

時佑安搖搖頭,臉還深深地埋在戚長璟懷裡。

戚長璟抬手揉了揉眉毛。

他分明已經感受到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大片,黏糊糊地粘在皮膚上難受的緊。

隻是戚長璟並不戳穿他,隻是俯身將他抱在懷裡,摸小貓似的摸了摸時佑安的頭頂。

“……朕想著你現下已知曉此事,想必也不願再去大理寺見你父親最後一麵了吧?”

時佑安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依舊藏在懷裡不願意露臉。

戚長璟的懷抱成了他此時無比依戀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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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侯府上下問斬的日子就定在了元旦一個月前。

大理寺以“謀害公主、罔顧人倫”的罪名給文昌侯、許夫人和時佑成定了砍頭之罪,府上其餘家仆充公,三族皆流放。

隻有時佑安,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郡王,卻已經被禮部的人移入了玉碟,乃是皇親國戚,算不得三族之內。

行刑當日聖上和時佑安都沒有去。

隻是據後來在場的大理寺少卿言,被押送上去的時候,許夫人和時佑成瘋瘋癲癲地亂叫,尤其是時佑成,因為受了不少私刑,皮膚幾近潰爛,舌頭也被拔了,叫起來嘰嘰哇哇格外難聽。

文昌侯倒是一言不發,像是丟了魂,最後被送到斷頭台的時候莫名盯著皇宮的方向看了許久,然後還長長地歎息一口氣,最後砍下腦袋後也沒有閉上眼。

紀得全將大理寺少卿的話原封不動地傳給戚長璟。

戚長璟正待在承乾殿裡批折子,聞言頭也不抬,隻道:“對玉奴尚存褻瀆之意,倒是死有餘辜。”

紀得全忙稱是,心裡卻是打了一個寒噤。

那日他陪著聖上去詔獄,將時佑成在重刑拷打之下說的一番話聽了個十成十。聖上當場就發了火,當即便下旨將三人移交大理寺,隨後囑咐大理寺少卿“刑儘用之,寧缺毋濫”。

最後生生將時佑成折磨的不成人形。

批完折子,戚長璟緩了緩神,問道:“玉奴可醒了?”

“醒了醒了,”紀得全忙笑著說,“陛下批著上一個折子的時候殿下便醒了,此時怕是在後頭逗魚兒玩呢!”

自打那日時佑安生病,又得知了母親死因後,戚長璟怕他憂心過重,又引得病反複,便直接接他到承乾殿住下。

眼皮子底下看著還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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