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放肆(2 / 2)

時佑安自然對他們的想法一無所知,待蕭橋起身後便將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

末了還帶著不好意思加上一句“莫要告訴聖上”。

他的眼睛潤潤的,眼尾因為羞澀還帶著些許粉意。

蕭橋忍不住暗自捶胸頓足:

——這就是傳聞的囂張郡王?啊?啊!

然而讓工造局上下更震驚的還在後麵。

雖然郡王殿下看著不似那般難伺候,隻是他出身高貴,哪怕在迎接入宮做郡王之前也是侯府嫡子。

如此尊貴無比之人,便是脾性再好,隻怕也會有不少皇室中人的壞脾氣。

譬如盛氣淩人、驕橫傲慢。

隻是當蕭橋細細教給時佑安如何打磨玉器後,他們便看到時佑安態度謙和,問的又詳細,甚至親自上手處理。

眾人麵麵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宮裡的貴人竟也願意做這些臟活嗎?

時佑安學的認真,全然沒有注意到整個工造局上下對他觀感的大轉變。

玉器打磨是一個精細活,稍有不慎整個玉件都要回爐重造。

時佑安埋頭學了一下午,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天已經深了。

晚上的遊春宴就要開始了。

他隻好匆匆丟下手中的東西:“還望公公為我保管好此物,明日我還會來做。”

蕭橋做了大半輩子的玉件,現下對時佑安喜歡的很,忙回道:“殿下且放心。”

郡王殿下如此平易近人,脾氣又好,又是何人傳出那等謠言汙蔑殿下的聲譽?

他目送時佑安離開,忍不住疑惑地想著。

.

遊春宴設在宮裡的燕回閣,旁邊就是禦花園和熙清池。

時佑安隻身一人過去,還未走到燕回閣就被人攔下。

攔住他的是個一身漠北裝束的侍女。

侍女衣著清涼,哪怕如今京城正是寒冷她也沒有穿什麼太厚的衣服,半截手臂露在外麵,頭上帶著層層疊疊的華麗飾品。

“漠北聖子在此,你且繞道去。”

侍女說話毫不客氣,仰著下巴道:“勿要衝撞了我們聖子大人。”

什麼聖子?

時佑安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侍女身後站著一個北漠裝束的男孩,衣著卻比正常的漠北男子要清涼許多,隻能看到一個背影,看不到全臉。

隻是單看背影,這個“聖子”身形纖弱,露出一截嫩白的脖頸,舉手投足之間怎麼看都不像是漠北人。

“看什麼看!”侍女眉頭一皺,伸手狠狠推了時佑安一把,“大人聖顏,豈能容你窺視!”

侍女的聲音很大,隨即便引來了身後聖子的注意。

“科娜雅,不得無禮。”

被喚作科娜雅的侍女慌忙地低下頭。

聖子轉過身,時佑安便看到他臉上被紅色絲綢蒙著,隻能隱約露出一個細膩白淨的下巴。

“我們漠北首次來訪,應當對大兆以禮相待。”

他的聲音還帶著少年氣,聽起來卻像是刻意吊起,夾雜著些許柔和婉轉。

聽著讓人骨頭都酥了一半。

感受到奇怪的氛圍,時佑安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不再多言,抬腳就要繞路走,卻被身後的聖子叫住。

“你也是受邀參加遊春宴?”

時佑安抿著嘴點點頭。

聖子擋在絲綢後麵的眼睛盯著時佑安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半響,忽然換了個語氣道:“上有所好,下必投之。果然是這個道理。”

身旁的侍女們也順著聖子的目光大量著時佑安,眼神陡然變的警惕。

“聖子大人,”科娜雅低聲詢問,“這人的長相……我們要不要……”

其餘侍女默不作聲,悄悄將時佑安圍起來。

察覺到氛圍不對,時佑安一頭霧水。

什麼情況?

他也沒做什麼啊?

不知科娜雅說了些什麼,那聖子卻是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在時佑安茫然小巧的臉上,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情緒。

“既是彆人送進來的小玩物,我就是殺了他也沒什麼要緊的。”

他輕飄飄一句話,帶著與剛才全然不同的輕蔑與隨意。

“隻是身在皇宮,還是要注意的好。”聖子輕聲說,“不若刮花了他的臉,倒也去了一個威脅。”

“來日皇帝問起,便說是他衝撞了我,想來中原皇帝也不會為這等沒身份的人物對我漠北王庭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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