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落下,戚長璟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頗為平靜地收回手指。
“腫了,最近不能吃甜食。”
地上灑落的點心還散發著陣陣清香,戚長珩脖子一梗,立馬反應過來:“你彆刻意轉移話題,什麼腫了!”
他緊緊皺眉,跨過地上的甜食,急急走過來把坐在地上的時佑安拽起來:“玉奴,快告訴舅舅,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時佑安:?
“什麼欺負?”時佑安撓撓頭,“剛才陛下在看我的牙呢,今天早起的時候,我覺得牙疼的有點厲害,所以就……”
“怎麼忽然牙疼?”戚長珩急的抓耳撓腮,警覺地盯著一旁平靜如水的戚長璟,“是——”
“那就要問問你了,”戚長璟徑直插話,隨手拿起一旁的奏折又看起來,“這幾日給玉奴吃了多少甜食,你自己最清楚。”
“我?”戚長珩瞪大眼睛,指著自己,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皇兄,你不要把矛頭指向我,你剛才在乾什麼你以為——”
他聲音忽然弱下去,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戚長璟說的是什麼意思。
“……牙疼……是因為甜食吃多了……嗎?”戚長珩弱弱地問,眼睛幾乎不敢去看地上剛掉出來的甜食。
戚長璟不可否置,拿著毛筆隨意批上兩字:“人證物證俱在,你說呢?”
時佑安和戚長珩同時投向地上的甜食。
嗚,更尷尬了。
“朕已經喚了禦醫過來,一會兒給你開個方子,”戚長璟看向時佑安,嘴角綴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既然甜食吃的多,之後就多喝點苦藥罷。”
知道聖上此時有些不爽,時佑安哆嗦著身子挪向同樣哆嗦的戚長珩,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戚長珩硬著頭皮開口:“……皇兄……玉奴不是故意的……還望皇兄……”
“你也一樣,”戚長璟聲音驟然下沉,“在宮裡待了不過數日,就闖出許多禍事來,給朕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口諭,不準出來。”
“皇兄!”戚長珩哀嚎一聲。
“現在就去。”
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戚長珩遞給時佑安一個同樣可憐的眼神,垂頭喪氣地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去。
門口早已有人等著他了。
幾個小太監恭敬地引著他繞了大半個皇宮,最後在一個漏風的偏僻宮殿門口停下。
“殿下,陛下的意思是,您得在這待一晚上,直到明日此時才能出來。”
望著黑乎乎的殿門口,站在門口似乎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風,戚長珩打了一個冷戰:“……裡麵,可有地龍?”
小太監為難地笑了笑:“殿下真是說笑了,此殿乃前朝廢妃所居冷宮,怎麼會用地龍呢。”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戚長珩一臉悲憤,深呼一口氣,挺著搖杆慢慢走進去。
直到門口的小太監將大門關緊,戚長珩一個人看著牆發呆了好久之後,他猛地一個激靈,仿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手使勁敲了一下腦門。
不對啊!
剛才他明明還在譴責戚長璟,怎麼繞著繞著,變成他自己被罰了?!
腦海裡忽然閃過在承乾殿看到的場景,戚長珩緊緊抿著嘴,臉上再也沒了那股往日的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