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將資料折疊,一改原先笑容,麵色沉冷:“我現在是聯盟指揮官,沒有必要這麼做。”
淩琛盯著對方的眼睛:“這個我說不準。”
從淩琛的語氣中,顧奕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不信任,可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什麼要在那天晚上親自跑過來一趟,就僅僅是為了通知他這麼一件事?
所以淩琛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記憶再次停止在那一刻。
好在這隻是一個微小的精神力波動,顧奕順利地將那些紊亂的精神力撫平,很快撤出了淩琛的精神海。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正見淩上將一隻手扶著沙發靠背,汗珠順著精瘦勁悍的脖頸線條蜿蜒而下,沒入衣領。
這狀態不禁讓顧奕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淩琛平複了一下呼吸,向顧奕看了過來,許是刺激太大的緣故,他的聲音還有些發抖,“……現在我們可以進行下一項測試。”
那一瞬間,顧奕看見淩琛的眸子裡暗含著些說不上來的複雜神色,正當他想要看清時,對方又默默垂下了眼睫,將視線彆去了另一邊。
昏暗的光線將周圍的氣氛襯地十分朦朧。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這位上將的耳尖有點紅意。
顧奕怔了一下。
提示音再次響起:“接下來請二位進行信息素測試,此過程需要雄蟲將適量信息素注入雌蟲腺體,同時請雙方控製散發信息素的濃度,並根據狀態酌情考慮注入信息素的劑量。”
空氣靜默。
見顧奕半天沒動靜,淩琛以為是對方太緊張,便開口說道,“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雄蟲信息素會讓雌蟲大腦變得更加活躍,而適量的信息素可以讓軍雌的能力得到提升……所以後來經常被運用在戰場上。”
“上將,糾正一下。”顧奕笑著看向淩琛,“其實隻有被雄蟲標記的雌蟲會對伴侶的信息素產生暫時免疫,繼而產生高亢效用,否則雄蟲信息素就與催|情劑無異。”
這是實話。
他向淩琛看了過去。
室內的光線不是很明晰,淩琛的上衣被皮帶束縛著,清冷禁欲。
克製與欲望本就是矛盾的,而淩琛似乎做得很好,這麼多年來,一支抑製劑就可以斷絕所有。
但是顧奕明白這些都不過是表象,他到現在還深刻地記得自己當年服用抑製劑時那狼狽不堪的模樣。
抑製劑用得太久,作用就會逐漸失效,這時候就該加大劑量,但即使這麼做了,他依然十分痛苦。
那感覺就仿佛置身地獄,他是罪孽的源頭,無論怎麼抒解都無法得到滿足,他曾經無數次墜落深淵,又重回清明,苟延殘喘,不得救贖,那個時候,雄蟲信息素對他來說就相當於引燃整個森林的火種,隻會痛苦,又怎會有心情戰鬥?
淩琛點頭,“所以臨時標記是大部分的搭檔會做的事情。”
“那你呢,你會需要標記嗎?”顧奕問道。
“不需要。”淩琛神情冷淡,“因為我們隻是形式搭檔,所以今天隻是走個流程,以後你在軍隊中做一個普通雄兵就可以。”
其實顧奕早就料道淩琛一定會這麼說。
而無論是臨時標記還是永久標記,被標記的雌蟲都會在不同程度上對他的雄主展示出順從的狀態。
像淩琛這麼高傲的蟲是絕對不會讓任何蟲標記他的。
“那麼,上將,可以把眼睛蒙一下嗎?”顧奕慢悠悠地解下了自己的領帶,遞給淩琛,“這裡沒有其它的東西,不如就先用這個吧。”
在蟲族,隻有等級高於a級的雄蟲才會長出尾鉤,又因其生長於雄蟲尾後,雌蟲和雄蟲之間存在性彆差異,還是要避一下嫌。
淩琛接過那條領帶。
蒙上眼睛的刹那,淩琛原本就已經無比敏銳的五感再次被放大,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雙方的心跳。
過了半分鐘,他聽見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響,有蟲湊近他的耳邊:“接下來呢?”
這般富有磁性的聲音幾乎讓淩琛的小腿麻了一陣,他若無其事地咳嗽一聲:“我自己來。”
淩琛將手指纏在領口,鬆開了一小截領帶。製服旁邊的扣子在光影下折射出金屬質感的微光。
顧奕就這麼看著淩琛在他麵前完完整整地解開了兩顆扣子。
那是一種非常有力度感的線條,從無儘的黑暗中破土而出,展現在顧奕的視野中。
顧奕換了個方向,坐在了淩琛的身後,雌蟲的腺體一般都生長於肩頸下方,所以這個姿勢剛好能讓他的尾鉤夠到對方的腺體。
他伸出一隻手,搭在淩琛挺拔的肩膀上,“我開始了。”
淩琛:“嗯。”
封閉性極強的測試室內,淩琛背對著扶手坐在沙發上,而顧奕一條腿半跪在他身後,伸展尾鉤刺進了對方的肩頸。
那隻尾鉤隻是淺淺地嵌入了軍雌肩頸的腺體中央,很快整個房間便散逸出雌蟲小蒼蘭信息素的味道,隱隱約約地纏繞著清苦的蛇莓果信息素。
隨著信息素的注入,淩琛慢慢感受到一股酥麻從腺體處傳來,像蟄伏在暗地的毒蛇,一點點爬上他的脖頸。
被放大的感官無限侵蝕著他的理智。
他悶哼一聲。
隻這一點點的深度,就快要讓他撐不住。
顧奕平日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地深不見底,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匹配度很高,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起碼在百分之九十左右。
淩琛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此時強烈的感覺讓他無暇顧及其它,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高匹配信息素注入的感覺,幾乎讓他難以置信。
第一次給一個雌蟲注入信息素,顧奕沒有來得及立刻收手。
淩琛呼吸急促,手上的力氣大到幾乎能聽見骨節用力的聲音,直到他感覺身體有些支撐不住,發軟向後倒去。
顧奕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收起尾鉤,扶住了淩琛。
他這是把對方臨時標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