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他習慣性稱呼那些進入組織的叛徒、間諜們為陰溝裡的老鼠。
——但身為組織成員的他們,隻能在黑暗中的行動的他們,何嘗不是老鼠?
琴酒對站到鏡頭麵前、站到陽光下這件事情有著天然的排斥,但他偏偏找不出第二個更適合的人。
很難讓人相信,組織乾部裡隻有他長得還算周正。
隻要不獰笑著散發殺意,他搞不好會是最正常的那一個。
其他人要麼有點瘋,要麼有點癲。
……還有的乾脆一身橫肉,怎麼看怎麼應該進去吃豬腳飯。
找一個不是乾部的成員乾這事兒吧,偏偏又不合適。
因為他們是要掀翻桌子,告訴那些達官貴人們他們不玩了。
他們不遵守“遊戲規則”,不在黑暗裡行動了,組織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繼續這麼下去大家一拍兩散。
看是他們那些私下裡的官官相護更狠,還是“百年製藥公司因為當權者無能而遠走他鄉並拒絕為國民生產藥物”這樣的大新聞更狠。
月影光希的法子確實讓琴酒眼前一亮。
總在黑暗中生活,他竟然差點被這所謂的“地下規則”困住了。
為什麼他們要遵循“不讓民眾知曉鬥爭、維持表麵和平”這樣的潛規則?
從本質上來說,霓虹就算是火山噴發地震海嘯了,和他們也沒有一分日幣的關係啊。
在茅塞頓開的同時,琴酒還差點氣笑出聲。
到霓虹之後的兩年半時間內,他不說步履維艱,但確實也過得不是很舒坦。
原本的霓虹負責人皮斯科“退休”後兩耳不聞窗外事,完全不理會組織的發展。
他的部下又各個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空空的家夥。
……所以曾經機靈又有想法的水穀哲也才會成為他非常器重的部下。
琴酒又要開始咬牙切齒了。
要不是無人可用,他又何必自己走到台前來!
他強行壓抑著心底的不耐,對著攝像機逐字逐句的複述昨天他和月影光希一句一句討論出的話術。
“我們對警視廳和政、府的不作為很失望。”
“要是貴方無法拿出解決措施,或許青山集團會考慮自己的未來發展。”
“同時,我們會分批召回市場上青山集團的各類藥物,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情,給市民們造成困擾……”
新聞發布會很快結束,琴酒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身心俱疲。
外麵的記者像是瘋狗一樣撲過來攀咬著各種尖銳的問題,按照以往他必然直接掏出加-特-林掃射過去。
麵對完外麵的事情後,組織內的問責必然也不會少。
還有不久之後肯定會出現的警視廳、政-府要員……
琴酒都能想象到自己要麵對的狂風暴雨了。
但那些暫且都可以放到後麵再提。
他進入洗手間洗手時,忍不住還是鬆開襯衫最上麵的紐扣。
許久沒有這樣約束的穿著,他確實很不舒服。
然而鬆開的衣領下,蒼白的肌膚上突兀的出現一片殷紅。
那是……被大力觸碰或啃咬後,才能留下的痕跡。
琴酒也看到了這個痕跡。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