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所說,我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
琴酒默然。
在跟著諸星大到這家店的時候,他麵上不顯,其實確實有些驚訝。
三個月就能將一家瀕臨倒閉的夜店經營到現如今歌舞伎町的爆火場地,其中的艱難險阻不必多說。
原本的琴酒或許也無法理解這些,但被迫站到台前應對那些明裡暗裡、夾槍帶棒的試探後,他也能共情一二。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月影光希輕歎一聲。
畢竟在公關行業摸爬滾打幾個月,他也算是混的八麵玲瓏,也知道不能讓客人的場麵冷下來,很快就引著琴酒落座,隨意聊些寒暄的話。
……對於琴酒今天突然上門,他的內心其實也存了些許隱秘的期待。
昨天看到情報的瞬間,月影光希就意識到琴酒終於發現了。
自己這幾個月來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他的外圍徘徊,像是正在圈下領地範圍的猛獸,正在試探著徘徊,試圖踏入另一個食肉動物的領地。
終於,狼王發現了他。
狼王摒棄下屬,獨自踏入他的領地。
這代表了什麼?
這是不是有什麼積極的意義?
月影光希的心跳很快。
他對很可能發生的事情有一種模糊的期待。
但又很怕這種期待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會,因為簡單的幾次接觸就心動嗎?
他會,喜歡我嗎?
月影光希抑製不住的期待著。
然而在心情越發昂揚時,總有人來掃興。
包廂的門被敲響,外麵的聲音清晰傳來。
“大哥,我們談完了。”
是黑麥威士忌的聲音。
原本包廂內還算和緩的氣氛一窒。
琴酒掃了眼身旁的男人。
他依舊笑容和緩,聲音平靜,就算是被突然的敲門聲打斷話題,他也沒有表露出絲毫不耐的意思。
反而示意他自便,不用在意。
……和剛見麵時那個明明柔弱卻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初見麵的那幾次,琴酒內心是確實隻有輕蔑和冷眼旁觀。
沉不住氣的又有些賭徒心理的家夥,在組織裡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不是月影光希確實在情報上有可取之處的話,早在第一次他膽敢對著自己伸出手的時候,他就打斷這家夥的手然後一槍崩了他了。
嗯。
第二次自己確實做了前者,還差點做了後者。
怪異又弱小的家夥。
琴酒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摸清他的底細了。
他甚至惡劣的想,直接削掉月影光希那總是不安分的四肢,讓他變成隻能依靠自己存活的廢物,估計也很有意思。
……然後,他從自己麵前消失了。
人間蒸發一般決然,仿佛經過一晚上的虐打後,他那滿腦子的水都排了出來,那個壯著膽子跑到自己麵前的家夥終究還是消耗乾淨所有的執著和心氣,終於知道從黑暗的陰影中逃離。
琴酒原本以為這就過去了。
心底的不適被接踵而至的麻煩掩蓋,他根本來不及琢磨這家夥究竟跑去什麼地方,又在做什麼事。
——直到黑麥威士忌在自己麵前不得不接起一通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依舊熟悉的聲音,琴酒的嘴角緩緩勾起笑意。
他聽到了。
自己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