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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擔子說重不重,隻是當司機和押運的人員而已,像他們這樣的小隊,整個組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說輕也不輕,畢竟這運輸的可不光是人口,還有烏丸蓮耶永生的希望,以及他用來賄賂那些達官貴人的稚嫩貢品。

月影光希看了半晌才確定。

嗐,什麼組織從小培養的人才啊。

這貨不還是個臥底麼。

FBI那些人是戀-童-癖嗎?就喜歡找青少年洗腦?

看著身邊臉色萬分陰沉的琴酒,情報商輕笑出聲。

“看清楚了吧?”

他的手微微抬起,指向一個牆角。

那裡還明晃晃的用炭筆畫著一個不起眼的標記。

FBI們私下聯絡的標記推陳出新,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變化,但大體上還是能分辨出相似之處的。

琴酒在組織裡負責很久搜查、追殺叛徒的事務,自然能分辨出來那個痕跡究竟是真是假。

他眸色沉沉的盯著那個標記半晌沒有說話,像是受到很大的衝擊。

月影光希也不在意,麵色是越發的和煦,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什麼。”

“你覺得是我吩咐下來,讓那個小崽子背叛你,讓你陷入瀕死的境地,隻能緊緊抓著我求生。”

“你覺得我拉你一把有著自己的目的和籌謀,我是故意捏著這一手救命的恩情脅迫你,要你的忠誠,你的肉-體,你的未來……乃至於你的一切。”

“我問過弘樹,你在時間線上回檔好幾次,但從來沒回到這個時間點。”

“琴酒,你真以為是我做的?”

他說話時,字字句句平和穩定,毫無波瀾。

月影光希其實很好奇,琴酒究竟抱著這樣的看法有多久了。

是天長日久的在他身邊觀察出他的勢力不僅僅是表麵那樣簡單……

還是從第一次見麵開始,這枚懷疑的種子就已經種下了?

月影光希不知道。

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不敢想這種懷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更不敢揣測琴酒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和他糾纏了這十幾年的時間。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二十六歲的他落荒而逃,自己取而代之,弄得琴酒心神激蕩下脫口而出的話,恐怕他還不知道他的愛人心裡藏著這樣的巨大疑惑。

他試圖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的一片真心,又等待許久,終於找到機會磨平他們之間這莫名的裂痕。

“不明真相,心生暗鬼。”

月影光希看著琴酒,無悲無喜。

“看看吧,我究竟有沒有做你以為的那些事。”

琴酒眉頭緊鎖。

在看到FBI的標記時,他就知道事情和自己意料中的有些偏差。

這個男人在他這裡有著各種各樣的標簽,其中“不擇手段”和“麵厚心黑”絕對是最明顯的那兩個。

可似乎在自己所認為的最有可能耍心眼的事情上……

月影光希竟然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怎麼可能。

按照這些年來這個男人對他的上心程度來看,就算是說月影光希從他出生開始就盯著他也不是沒可能。

除非……

琴酒的心情突然變得非常不好。

月影光希也察覺到了。

他摸-摸鼻子。

“你有點失望?”

“嗯。”琴酒並沒有掩飾這一點,“按照你的習性不可能不做布置。”

月影光希很想笑:“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啊?”

琴酒反問:“所以你沒做點什麼?”

月影光希回想了一下,很是肯定:“真的沒有。”

“這會兒的我沉迷找貝爾摩德和朗姆的麻煩呢。”

情報商非常確定這一點。

“哦?”琴酒挑眉,“所以你並沒有做點什麼?”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你在意有所指什麼呢,親愛的……”

琴酒抿緊嘴唇。

情報商看起來很無奈,但那雙眼眸裡確實是沒有任何閃爍。

是他想多了嗎?

琴酒直接問:“你應該早就想要在組織裡發展屬於你自己的勢力了吧?除了我之外就沒做其他準備嗎?”

月影光希終於恍然:“你說這個啊?”

他注意到,琴酒在緊緊的盯著他。

他忍不住輕笑起來。

“沒有。”

這一次,月影光希依舊非常肯定。

“我沒有考慮過任何備選。”

他可從來沒想過要找其他人來發展勢力。

過去的上百年時間裡,他甚至寧願自己一個人費點力氣做事,也不和彆人交心。

紫色的雙眸對上那雙翠綠色的瞳孔,月影光希萬分肯定。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瞬間,琴酒頭皮發麻。

這句話他聽過很多次,可從未有一次這般清醒的認知到這句話的重量和意義。

上百年的時光,這個男人自己一步一步謹小慎微的走來,生怕自己走錯哪怕一步。

隻要他想,他的身邊絕對不會缺少陪伴的人。

以他的地位,想要什麼不能有?

偏偏……

琴酒能感覺到一股麻癢的酥意從脊椎骨直竄上後腦勺。

頭好癢,感覺要長戀愛腦了。

月影光希不知道琴酒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還是一副渾身是刺,滿臉冷淡的模樣,但在自己剛剛那麼一說後又放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得不成樣子。

好想做點什麼的。

情報商蠢蠢欲動。

不過好歹他還記得這趟旅途是要乾什麼的,於是強行按捺下來。

因為他們來的時間還算合適,很快就要到那個背叛的日子。

黑澤陣小朋友所在的隊伍從組織裡接了一單護送的任務。

月影光希一怔。

他倒是沒想到,他們這個小隊接下來的任務是從烏丸福-利院出發的。

突然跟著大部隊回到這裡,月影光希其實心情有些複雜。

因為這個小隊接走的貨物裡,正有小十七。

月影光希隱約記得,這個孩子剛到自己手上時才三歲,說話都不利索,還要他親手一勺一勺的喂湯羹。

現在都已經是適齡的貨物了。

月影光希也見到和小十七依依惜彆的……十六歲的他自己。

天真的小崽子過早的體會到人情冷暖,他其實也在想為什麼沒有人接他離開院子,讓他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

但看到小十七即將擁有嶄新的人生,還是很為他高興。

臨近深夜,少年實在是舍不得那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孩離開,他悄悄的離開房間,想要再去見他一眼。

然後他就聽到了。

從那些人的閒聊中,他聽出這個院子的真相,也知道了小十七的歸宿。

少年的臉瞬間慘白,他踉踉蹌蹌眼看著就要摔倒時,一隻手扶住了他。

少年受驚之下剛準備大喊,就感覺到脖頸一痛,失去意識。

月影光希接住軟軟倒下的年少時的自己,又一言難儘的看向出手捏暈人的琴酒。

這動作未免太熟練了一點……

琴酒挑眉不語。

兩人帶著是區域出場的少年撤離,又把他放回房間裡。

月影光希將少年放到床上,很是小聲的問琴酒:“你聽出來了嗎?”

琴酒緩緩頷首。

十六歲的月影光希並不知道,他聽到的那些真相,是不懷好意的FBI臥底說給十三歲的黑澤陣聽的“八卦”和“內幕”。

更不知道那邊的少年會和他產生怎樣的交集。

琴酒顯然也沒想到這點。、

兩人麵麵相覷,都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無意識的相會。

這是什麼因緣際會的關係……

月影光希聲音很小:“等一下你先去看看自己那邊情況如何。”

琴酒問:“你呢?”

月影光希輕笑:“我?我準備當一回聖誕老爺爺,給我自己送點東西。”

琴酒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情報商確實準備給 十六歲的自己送點東西。

情報係統。

十六歲的小崽子,從彆人那邊可探聽不到真相。

得給他一把燎原之火呢——

我——是——塞 ——係——統—— 的——分——割——線——

月影光希再度回到琴酒身邊時,臉上還帶著莫名的笑意。

琴酒挑眉:“怎麼,不順利?”

“不,挺順利的。”月影光希回答,“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

他曾經以為,係統的存在是上天的饋贈,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他這樣被蒙騙的樣子,所以才仁慈的給他開了後門。

嗬。

根本沒有什麼上天。

隻有自己。

是功成名就、努力擁有一切的他自己回到過去,慷慨的饋贈了十六歲的少年月影光希。

一些子經年的疑惑終於解開,情報商此時豁達開朗的不得了,連帶著看十三歲的黑澤小蘿卜頭都有些憐憫了。

他和琴酒咬耳朵,小聲問要不要給小蘿卜頭透透題,免得到時候弄得太難看。

琴酒冷嗬一聲。

“不用。”

他翠綠色的雙眼中滿是冰冷和堅定。

“這是他應得的教訓,輕信彆人的下場就是這樣。”

月影光希倒是很想去揉一揉黑澤陣的小臉蛋,一些子早就變質的父愛顫顫巍巍又想冒頭。

琴酒看得一清二楚,立馬強行鎮壓掉某人那泛濫的父愛。

雖然說這些年來,月影光希在自己麵前的身份已經足夠複雜。

是給他新生的救命恩人,是心思深沉的先生,是亦師亦友的長輩……

也是共度一生的愛人。

但其中絕對沒有要拿這個逼當老父親的意思啊!!!!

他也沒用太多的手段,隻是在夜晚時更加纏著這個男人。

淩亂的長發下,那雙翠綠的雙眸已經融化成一攤飽含春意的湖光山色。

琴酒的聲音沙啞低沉,那是經曆了一個過於狂亂的夜晚而造成的。

他就用著這樣的聲音,在月影光希的耳邊胡亂稱呼著。

父親、爸爸、daddy……

叫得月影光希耳廓通紅,臉上更是像火燒一般熱辣滾燙,根本不敢直視懷中人的臉,那多得礙眼的父愛也立馬煙消雲散了。

之後月影光希和琴酒兵分兩路。

既然現在已經分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鍋,情報商就放下心來準備處理處理自己的事,他此時已經心裡有數,自然要去忙著解決曾經的疑惑。

最主要是,他其實不太敢看後麵的事。

他當然很不想要讓十三歲的黑澤陣被背叛,陷入瀕死的狀態。

可是琴酒本人堅持要盯著這一切的發生。

“過去發生過的事情是無法阻止的,”琴酒很是平靜,“就算你現在讓他解脫,也不過是產生新的時間線而已。”

“所以,讓他去吧。”

月影光希當然知道這一點,但他確實不忍心,隻能暫且避開這個場麵。

他急匆匆跑回阿美莉卡,準備把宮野夫婦撈出來。

這倆的研究可太關鍵了,後麵真的搞出長生藥可不行啊。

而琴酒,則是看著那場背叛發生。

他和月影光希一樣,都對年少的自己怒其不爭,哪怕知道他們那個時候都是被蒙騙了,但依舊決心要再度見證這些事發生。

這是自己必然經曆的過去。

但他和月影光希一樣,都準備給過去的自己留一點饋贈。

廢墟下的少年昏迷著,被埋的嚴嚴實實。

琴酒搬開些許石塊,讓少年亂蓬蓬的銀色碎發從縫隙裡蹦出來。

看著那個男人迎著陽光緩步走來,隨後猛地一愣,迅速跑過去的模樣,琴酒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看著那個男人震驚、驚喜,又仿佛是天塌了一般的臉,長發殺手深深看過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場麵,終於轉身將一切都放下。

兩個人來的時候心事重重,回去的時候倒是笑意盎然。

他們甚至是看過那場十九歲的月影光希放的大火才回來的,而且一回來,情報商立馬開始搖人。

開玩笑,自己這趟做了什麼自己心裡還沒數嗎?他把宮野夫婦從組織裡撈出來扔到意呆利放牛……啊呸,隱居了!

把宮野夫婦接回霓虹和宮野姐妹團聚時,宮野明美還以為是終於輪到自己接受背叛組織的懲罰了,眼睛一閉心一橫就準備自殺去天國見自己可憐的父母。

結果再睜眼時床邊不光站著關切看過來的宮野夫婦,旁邊還站著自己眼含熱淚的妹妹。

宮野明美:“誌保?!你怎麼也……組織最後還是殺了你嗎?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宮野誌保:“????”

“姐姐你說什麼呢?”

於是宮野明美震撼的發現,不光自己沒死,自己的妹妹沒死,就連還以為早就天國安家的父母也沒死。

時隔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宮野一家終於團聚。

琴酒也算是知道在過去這家夥乾了什麼,他下意識就要嘲笑情報商。

“當這麼多年黑手,你竟然也開始做善事了?”

月影光希輕笑:“算是吧。”

“我的人生太精彩也太難熬,還是讓彆人的輕鬆一點好了。”

“哦?”琴酒挑眉,“你隻想讓彆人的輕鬆,自己的呢?”

月影光希:“我自己的人生不就這樣了嗎?反正早就被我自己玩壞得差不多了。”

琴酒:“確實。不過你忙的時候,我其實也沒閒著。”、

月影光希:“哦?”

琴酒打量著月影光希,看著他那雙亮晶晶、飽含期待的眸子。

“那個叫cherries的還不錯吧?”

月影光希一愣:“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他曾經有一家專門用來進行社交和情報交易的夜店,不少金錢和情報方麵的交易都是在那裡產生的。

但月影光希自從對樫村弘樹起心思後就跑去當小學老師了,夜店也直接扔給店裡的頭牌cherries打理。

他隻知道對方依舊混的風生水起,每個季度都有巨額分成打到賬上,就不怎麼管那邊的事了。

琴酒上下嘴皮子一碰,直接扔出個讓人石破天驚的話來。

“他就是十七號。”

情報商大為震撼。

琴酒又接著說:“人撈下來後,我直接送到霓虹來的,沒走組織的路子。至於你那個什麼情報係統……我的權限很高,你給的,希望你還記得。”

“……是我給的沒錯。”情報商難得磕巴了一下,“可是、你怎麼突然想起來……”

“是你先開始做的。”琴酒迅速打斷他的話,顯然並不想多說。

情報商發現他藏匿在發間的耳朵已經變得通紅。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緩緩握住青年的手,十指相扣。

“我親愛的、可愛的愛人啊。”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渴-望。”

“還有我在顛沛流離中設法保留的真心——不被時間、痛苦和逆境觸動的真心。”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之人的全部忠誠。*”

“我向你展現我的一切,傾其所有來打動你的真心。”

交扣的雙手下,銀白的戒指熠熠生輝。

就像是情報商同樣灼灼的目光。

“所以,你願意相信我的愛嗎?”

琴酒:“……”

琴酒:“嗯。”

——全文完——

第126章 那些壞掉的時間線 if

月影光希。

一個很擅長逃避的蠢貨。

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人會愛我”的膽小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選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情報商隻知道,現在的自己非常緊張。

因為琴酒給了他一枚戒指。

隻敢對彆人宣泄愛-欲的膽小鬼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收到回應的一天。

於是他理所應當、萬分順滑的……

逃避了。

一開始,情報商試圖使用類似於一些背著琴酒跑路的手段,偏偏他還真的成功過——

他曾經背著琴酒悄無聲息的離開三個月,對此,情報商非常有自信。

隻要他小心一點、更加小心一點,就可以在距離琴酒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他,還不用擔心自己需要回應什麼了。

月影光希對自己非常有自信。

他躲得很好,所以能親眼看到琴酒的震怒和驚恐。

這個男人一無所知的回到一片漆黑的月影宅,迎接他的隻有一片寂靜和空曠。

情報商走的悄無聲息又很匆忙,他看起來甚至沒帶走任何東西,好像是被擄走……

又像是實在害怕,所以落荒而逃。

琴酒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可從沒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這樣的場麵。

——為什麼?

在空曠的房間裡,他捫心自問。

月影光希真的沒帶任何東西,除了自己送上的那一枚戒指。

他人呢?

沒有人能回答琴酒的問題。

一天,兩天,三天……

十天,十五天,二十天……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直到來年的聖誕節,琴酒的手機上突兀收到一條陌生消息。

【聖誕快樂。】

琴酒靈光一閃。

他的手指比他意識到的更快反應過來這是來自於誰的祝福。

琴酒立刻試圖找到這個陌生信息的來源,然而無論組織裡怎麼努力都沒能抓住那稍縱即逝的訊號。

在部下遺憾的宣告失敗的時候,長發殺手萬分暴怒,還差點拔槍,如果不是伏特加拚死勸說的話,恐怕此刻組織裡早就血流成河。

好煩躁。

無法確定對方究竟是不是自己心裡想的那個人,琴酒實在是焦躁不安。

更讓他痛苦的是,第二年、第三年……連續五年,他都收到同樣的短信。

言簡意賅,毫無新意。

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男人發來的消息。

但他的直覺每一次都精準的告訴他,這一定是月影光希發過來的。

這個□□□的畜生……

琴酒很想拋開自己的假設,更不想胡衝亂想。

他甚至換過聯係方式,想要擺脫這每年僅有一次的陌生消息,可偏偏每年又期待著這樣的消息到來。

或許這並不是月影光希發的。

隻是他實在……太想情報商了。

所以才會每年都期待這條像是廣告短信一樣沒用的玩意兒。

等待變成一件極為甜蜜的折磨,而這份折磨直持續到他的死亡。

他們再沒有見過麵。

======BAD END:膽小鬼======

……

短信發了五年,琴酒也鍥而不舍的回撥了五年。

第六年,他終於打通那個男人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情報商言笑晏晏,輕聲細語。

就像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這六年的分離。

琴酒很是平靜。

“我們見一麵。”

電話那邊的聲音立刻消失了。

他並不氣餒。

“不管是繼續下去還是做個了結,我們都是要見麵的。”他從未有一刻這樣斟酌自己的言語。

“哪怕是你不想繼續談論這些,至少你也要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

“我很想你。”

電話那頭的情報商立刻被動搖了。

他怎麼可能不想琴酒?

可是這份逃避已經持續到第六年,他此時甚至有些怯意。

要去見琴酒嗎?

要告訴琴酒,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就在他遲遲無法決定的時候,琴酒再度開口,給於他重重一擊。

“你不想抱抱我嗎?”

月影光希當場投降。

見麵的時候,情報商萬分忐忑。

他問道:“琴酒,你現在還對我動心嗎?”

琴酒毫不猶豫:“當然。”

——動殺心怎麼不算動心呢?

情報商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又變得很複雜。

他張張嘴,想要對過去的六年說點什麼。

然而琴酒已經不想聽了。

確定這個男人依舊對他毫無防備時,長發殺手很是自然的將手伸-進懷裡。

情報商回首時,紫色的瞳孔倒影中是冒出火光的、硝煙彌漫的槍口。

砰!

一聲悶響,血花綻放。

情報商似乎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他甚至愣愣的伸手,觸碰到自己的身體時,才發現那大片大片的血液竟然是從自己身上冒出的。

在倒下的瞬間,他拚儘全力想要抬頭看向琴酒的臉。

什麼都沒看見。

他隻看到男人慢條斯理的再度上膛,然後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

拚儘全力也沒能張嘴的月影光希,不甘的陷落進永恒的黑暗。

======BAD END:雙亡======

“不是特意買的。”

琴酒的目光掃過麵前發愣的男人,他緩緩的抿緊嘴唇,補充一句。

“不合適的話,晚上和我說。”

——晚上我會來的。

麵前的男人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至少他點頭了。

琴酒這才放心下來,驅車離開。

至少這次,這家夥不會跑了吧?

琴酒這麼想著,驅車迅速離開月影宅。

他最近總做夢,有關於自己的,更多的則是關於情報商的。

一會兒是自己和他死生不複相見。

一會兒是自己親手終結了情報商的生命。

弄得他頭昏腦漲的。

但這種像是帶著預知味道的夢境還是讓他感覺不太得勁,隻能試圖用言語上的時間界定讓這個男人投鼠忌器。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多遠。

更何況琴酒已經有所猜測,關於對方究竟會逃到什麼地方。

事實證明,一些口頭上的威脅對情報商還是很管用的。

雖然對方幾乎是將“我要逃”寫在了臉上,但至少這次他好好呆在家裡等著了。

琴酒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他剛準備給情報商一個“算你識相”的獎勵性笑臉,結果就發現他那雙手上乾乾淨淨。

簡單來說,就是沒戴他送的戒指。

長發殺手的腦殼卡了一下,但很快就給出了說服自己的理由——月影光希肯定是要自己親手給他戴上才完美。

嗯,是情報商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麼想想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長發殺手這麼想著,很是心安理得的坐下,等著情報商開口求他戴戒指。

然而他等啊等啊,麵前這家夥都快把話題扯到天南海北去了,就是沒說戒指的事。

琴酒:“……”

怎麼回事,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長發殺手還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結果當他試探性的說起戒指時,對麵情報商的反應讓他立刻明白過來。

不是自己感覺錯了。

這個狗東西是真的想他嗎逃避問題!

這他嗎合適嗎?合理嗎?!?!?

睡都睡到這地步了,這狗日-的要翻臉不認人隻當炮you床ban???

琴酒怒極反笑。

“你確定?”

“我們就維持現在的關係?”

“嗯嗯!”情報商竟然真的、膽敢、點頭了?!

還毫不猶豫??

“我們就這樣挺好的。”他看起來甚至還有些滿意。

“嗯,是挺好。”長發殺手沒忍住。

他嗎的還好沒讓這個狗東西逃了!

在情報商震驚的注視下,琴酒很是果斷的掏槍。

“死吧,渣滓!”

======BAD END:臭渣男======

嗎的。

琴酒很是不爽的看著麵前閃爍其詞的情報商。

到底要在夢裡殺這家夥幾次才能讓他不說這些晦氣的話啊?

神經病吧!

神他嗎不配。

不配個幾把啊!?

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給他戒指好好戴上不就行了,配不配的不是他說了算嗎?

“我是個混蛋,琴酒。”

嗯,確實是。

琴酒冷眼旁觀男人的顫抖和決絕,想聽聽這次會有什麼新的借口。

要是還和夢裡一樣的話——

“琴酒,”麵前的男人說著,“我愛你。”

啊哈。

琴酒的臉上不可抑製的帶上勝利的微笑。

他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愛自己。

哪怕確實第一次見麵開始是因為算計和籌謀,但那雙眼眸裡帶著的感情可是完全做不得假的。

裝什麼大尾巴狼。

還不是自己一試探就完全暴露了?

琴酒從未有一刻如此得意。

他贏了!

然而這份興奮還沒來得及昂揚出來,情報商就給了他迎麵的雷霆重擊。

他拿出了一把槍。

琴酒猛的一愣,立刻起身撲過去。

遲了。

情報商帶著最為燦爛的笑容,將槍直接塞進嘴裡,緊緊抵住上顎。

砰!

琴酒眼前一紅。

他下意識擦了擦眼睛,發現是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長發殺手不自覺的看過去。

桌上、牆上,大片的血液。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覺得月影光希說得對,確實應該拿條毛巾捂著,太難收拾。

當他的大腦終於處理完現場,什麼得意、興奮和終於贏過對方的喜悅寸寸崩裂,遲來的荒謬和恐懼立刻塞滿他的大腦。

月影光希,死了?

不是死生不複相見。

不是因為渣男行為被他親手殺死。

而是,自儘?

他自儘前,說了什麼?

說了籌謀。

說了心思。

說了看法。

說了……愛?

說完所謂的愛後呢?

他就這樣,死了?

他難道就不想聽聽自己的回答嗎?

還是,他的膽怯和懦弱讓他寧願用死亡來逃避這無法躲開的場麵?

周圍的世界天旋地轉,長發殺手猛的抓住自己的心臟,大口大口呼吸著。

好疼。

有什麼緊握著他的心臟,壓抑著他的呼吸。

哪怕他拚儘全力,痛疼還是沿著每一根神經傳輸到四肢百骸,最終彙聚到大腦。

他幾乎是瞬間被痛苦和絕望吞噬。

======BAD END():未完待續======

第127章 那些壞掉的時間線那些突如其然的時間線 IF U

琴酒瘋了。

這不是什麼稀奇事,代號成員有幾個不瘋的?

可琴酒瘋得彆具一格。

他開始不停尋找一個解釋,一個關於自己夢境的解釋。

究竟自己是在不停做夢……還是看到了做出某個選擇後、衍生出不同發展的其他的可能。

又或者。

是他做出錯誤選擇後,一次次的失敗化作夢境映入腦海,好讓他避免走上同樣的道路?

琴酒不知道,但這一段時間的夢境已經足以逼瘋他。

同樣的開始,千奇百怪的結尾。

但都不是什麼好結局。

琴酒:你嗎的,彆太荒謬。

不是在壓迫中沉默,就是在壓迫中變-態。

長發殺手變-態了。

不是情報商那種變-態,而是乾脆變了個形態。

長發殺手開始無差彆攻擊周圍所有人,不管是下屬還是路人,又或者是月影光希。

他這次的動作可以說是非常乾脆利落。

他直接將人困在家裡,彆說出門了,連站到庭院裡都有至少三個方位的狙擊槍瞄準過來。

不是想逃?

我逃你-媽。

長發殺手冷笑著,輕慢地將濕透的長發撩到腦後。

情報商同樣滿頭大汗。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是琴酒從未見過的疲憊和綺麗,看起來尤為勾-人。

琴酒:好看,愛看。

他並沒有反應過來男人這副模樣的不對勁,反而更加興奮。

可惜很快,興奮就變成了苦悶。

因為這次,他還是沒能擺脫“夢境”。

這並不是最優解,他心裡也清楚。

哪怕第一次、第二次都沒發現,但十次八次的,他總該有所察覺了。

情報商的態度有微妙的轉變。

如果說曾經他還拿以退為進當做討價還價的狡猾手段,現在就是一退再退。

長發殺手輕而易舉的越過了他曾經以為是對方底線的那條邊緣線。

然後他恐慌的發現,這個男人竟然依舊柔順且不反抗。

這和百依百順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情報商被動的接受著一切,沒有積極性,更彆提反抗。

他連看過來的笑臉都變得千篇一律。

那雙紫色的眼眸更是死水一攤。

琴酒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BAD END:傀儡======

“嗎的!!!!”

琴酒爆發出有史以來最大聲的粗口。

他的突然炸裂顯然嚇到了他的同事們,一時之間大家竟然不敢說話。

琴酒也懶得理他們,隻是不停的反思。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怎麼會這樣?

月影光希這根硬骨頭就是他嗎這麼難啃嗎?!

長發殺手的腦海裡倒是沒有放棄這個概念,純粹是憋著一口氣。

他氣的有點上頭了。

到底!

他嗎的!

要拿這個狗東西怎麼辦?!

琴酒很煩躁,他決定轉換轉換心情。

就在這時候,他注意到了一個遊戲。

一個全息的、讓人回到過去的遊戲。

啊哈。

這不正是他需要的東西嗎?

琴酒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副非常經典的反派笑容。

……

這個遊戲的開發者是個小屁孩!

琴酒有一點懷疑人生。

但他又“夢過”幾次後,總算還是接受了這個可能。

然後他直接帶人,從對方的養父手裡將澤田弘樹搶了回來。

什麼?

想反抗?

組織每個人的口袋裡和肩上都扛著大小不一的眾生平等器呢!

什麼?

你司也有?

那我們可就是hei幫火並了啊,和你公司有個毛的關係?!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長發殺手非常果斷的將澤田弘樹搶了回來。

知道對方的能力和作用後,他才不會讓這小崽子早早的死於非命呢!

他還得……

好好弄清楚身上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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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和澤田弘樹大眼瞪小眼。

他雖然放手讓這小孩做研究了,可沒想到這崽子真的能把時光穿梭機這種在哆唻某夢裡都過於神奇的玩意兒製造出來啊!

對此,澤田小朋友竟然還有點遺憾。

"這個東西竟然隻能回溯一個人的時間線!"

“要是能用一個人的時間線拖著回溯整個世界的時間線的話……”

不是一個單獨的人類穿越到過去,而是整個世界切切實實的倒退回那個時間?

好家夥啊。

長發殺手不寒而栗。

他立刻讓這小崽子收斂點,不要弄得像是滅世大boss一樣嚇人。

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小崽子之前死的那麼早都像是遭天譴了啊!

澤田弘樹並不知道這個凶神惡煞的救命恩人此時在想什麼,他是真的認為自己的發明是有一點不足之處的。

琴酒:“……”

好了,彆說了。

再講下去這個組織第一魔鬼的位置就要讓給你這個區區小蘿卜頭了。

澤田弘樹眨眨眼,問道:“算了,這個發明沒什麼作用,還是封存吧。”

時光穿梭都沒用?!

琴酒立刻說:“有用!”

“這個發明非常有用。”

他深吸一口氣。

“……我有一個疑惑存在心裡很久了。”

“關於一個小崽子究竟是怎麼長大成膽小鬼的。”

他確實心存疑惑許久了。

月影光希的生存環境或許確實算不上好。

或者說,組織原本就提供不了什麼正常的環境。

無論是作為研究者、被研究者,還是他們這些研究的捍衛者,能長大的全都不是善茬,無一例外。

但月影光希所處的環境裡,培養出的應該是一些臉熱心冷的怪物才對。

情報商表麵看起來好像確實是怪物中的一員,可這麼多次後琴酒也認識到其中有些問題了。

怪物中的異類。

好神奇。

他決定親自看看月影光希的成長環境,以及他究竟是如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不出琴酒所料,月影光希的生存環境裡充斥著謊言、背叛、霸淩和欺詐。

這個被欺淩長大的小孩,就在即將成為施暴者的一環時,竟然被強行壓抑下所有的負麵情緒。

沉默的羔羊中,小小的領頭羊站了出來。

他拚命抓住那虛無的光芒,還以為自己未來也會成為發光的一員,努力向其他人展示著善意。

他將這當做是自己的信仰並為此堅定執行。

——直到十六歲。

他聽到了牆壁那邊的低聲細語。

關於這個院子究竟是什麼。

關於他們這些孩子究竟要去往何方,成為怎樣的貨物。

月影光希的臉瞬間慘白,跌跌撞撞的逃跑了。

他萬分遲鈍的才意識到,弟弟妹妹們身上的傷痕並不都是因為他們淘氣。

莫名通紅或慘白的臉色也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身上的針眼更不是因為生病。

他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默默流淚,根本不敢發出更多的聲響。

他怕。

他害怕讓弟弟妹妹們聽到自己的啜泣而緊張。

更害怕讓大人們發現異常。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呢?

琴酒默然的盯著床上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看著他從無聲的顫抖哭泣到漸漸平靜。

心臟開始泛起細微的疼痛。

琴酒似乎開始明白,這個膽小鬼究竟是如何產生的了。

……

再度將月影光希強行留在身邊。

琴酒這次很是沉著。

他屏氣凝神的注視著情報商,觀測他的反應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他強行將對方留在自己身邊的樣子,是不是讓月影光希想起了過去在烏丸福利院的場景?

嗯,或許不用繼續多問下去。

情報商確實是這麼想的。

而且這隻小朋友同樣不幸運。

他和那些孩子沒什麼兩樣。

他也經曆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而在月影光希好不容易從那裡逃脫,回到正常的世界裡來。

偏偏又被他強行關了起來。

琴酒很是遲鈍的意識到,自己和那些去全是小孩的島嶼上玩樂的達官貴族,似乎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

久違的懊惱充斥心頭,長發殺手有些窘迫的意識到,這樣一頭熱的行為似乎確實很容易引起誤會。

不過沒關係。

他在心底這麼說著。

再次“醒來”後,他有足夠多的時間處理這件事。

而下一次,他或許可以回到過去,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為你,千千萬萬遍======

“恭喜你,光希!”

“去新家後要好好和家人相處哦!”

院長摸了摸麵前小孩的腦袋,滿臉欣慰。

月影光希笑容靦腆溫柔,和慈祥的院長婆婆看起來如出一轍。

但畢竟還是十二歲的小孩,哪怕再怎麼努力保持平靜,眼底的雀躍和止不住上揚的嘴角還是讓他活潑了許多,第一次在麵對院長婆婆時走神了。

他也被領養了。

終於輪到他離開這裡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過的日子算好還是壞,記事起他就要忍耐那些大孩子的霸淩和搶奪,好不容易熬到他成了年紀最大的孩子,反而要承擔起照顧幼兒的責任。

他就這樣一直、一直的忍耐著,壓抑著自己的痛苦和不安,變成所謂的大家的哥哥,照顧著那些小孩,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被領養著離開。

不甘嗎?

痛苦嗎?

煩躁嗎?

羞惱嗎?

月影光希不知道,他隻是一味的忍耐著。

因為院長婆婆說過——

“忍耐,”她語重心長的說著,“隻需要忍耐,就可以活下去。”

小蘿卜頭尤其相信院長婆婆,福-利院的生活很苦,但有著院長婆婆的關懷,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活得很幸福!

而現在,幸福如約降臨了。

他忍耐著雀躍,收拾好自己為數不多的行禮,帶著弟弟妹妹們為他做的一些小禮物,站在院門口等待著自己的領養人來接他。

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小蘿卜頭止不住的暢想著。

聽院長婆婆說,對方是一名男性。

會是像院長婆婆一樣慈祥的長者嗎?

或者……是像安保叔叔一樣凶惡的大叔?

又或者,是像廚房笑眯眯的胖大哥一樣隨和?

越是胡思亂想,越是不安難耐。

確實有這麼一個領養人存在的吧?

對方真的會來接自己的吧?

這一切……不是夢吧?

小蘿卜頭越想越害怕,小臉慘白慘白的,看起來搖搖欲墜。

還好,對方如約而至。

黑色的保時捷像是烈陽下突兀降落的陰霾,竟然帶來絲絲的涼意。

月影小蘿卜頭驚訝的張大了嘴。

車門打開,一雙長腿邁出來。

銀色長發的男人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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