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身後,朱景洪沒著急出去,而是提筆開始寫信。
直到現在他才想起,自己應該給老頭兒寫封信,稍微解釋一下前線發生的事,最大限度避免誤會產生。
他既然要抓均軍權,被皇帝誤解乃至猜忌,本身就是極正常的事。
即使老頭兒不疑我,太子和老六也會忌憚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想到這些,朱景洪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既已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就隻有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把信封好,朱景洪將其交給了隨行侍衛,他們將會把信交給八百裡加急的信差。
做完了這件事,朱景洪方才走出軍帳,此時周圍士兵們大多在吃飯。
隻見他走向其中一處圈子,這些人發現是他靠近,立刻放下了手中吃食,忙向朱景洪這位十三爺行禮。
“參見王爺!”
示意眾人起身後,朱景洪問道“吃的什麼?”
在場兵卒約有三十人,領隊的乃是一名隊正,聽到問話他便站了出來。
“回稟王爺,早上每人兩個麵餅,外加一條牛肉乾!”
在此人答話時,朱景洪也在仔細觀察,現場就還有未分完的麵餅和肉乾。
在當下這個時代,能讓士兵吃得這般豪華,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當然了,要做到這一點很費錢,也難怪皇帝隨時都覺得自己窮,實在是朝廷上下錢的地方太多。
朱景洪笑著問道“我走得急,沒有帶吃喝,能否在你們這裡借一頓!”
聽到這話,沒等那隊正說話,其隨行侍衛就要開口,提醒他其實帶了他的膳食。
沒錯,即使是身處前線,朱景洪的“後勤”保障一樣優越。
那隊正先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他便覺得格外的惶恐不安。
主要是這種事他從未遇到過,以至於此時不知該如何處置。
“王爺……我們這……”
看出了他的局促,朱景洪遂開口道“莫非你還舍不得?”
“小人豈敢!”隊正再度跪了下去。
“起來起來!”一邊說著話,朱景洪自顧走入人群,而後拿起了一塊麵餅。
“都坐都坐,不必這般拘謹!”朱景洪自顧坐到一塊兒石頭上。
他儘可能顯得和藹,但他親王的身份,還是給眾人帶來了極大壓力。
彆說是這些普通士兵,便是石崇這等頂級武勳子弟,在朱景洪麵前也輕鬆不起來。
“王爺叫你們坐,你們就彆都站著了!”侍衛百戶高鴻出言道。
眼見朱景洪都坐了,眾人雖仍覺惶恐難安,可還是陸續都坐回原位。
一邊吃著餅,朱景洪一邊問道“早上吃這些,中午又吃什麼?”
這是朱景洪問出的
接下來,朱景洪又問了他們想吃什麼,這個問題無疑更顯得奇怪。
好在他的身份高得離譜,外加個人帶有些傳奇色彩,眾人才沒有把他當做“蠢蛋”,反倒覺得他有些莫測高深起來。
在朱景洪的“家常”問題之下,一幫士兵逐漸放鬆了下來,便讓他了解到他們最真實的心態。
寧煥祥的死雖對軍心影響極大,但京營的這些騎兵並非鬥誌全失,相反他們心裡的那份憋屈,反倒讓朱景洪覺得可以利用起來。
在朱景洪與眾人相處愉快,順道觀看這些人顯露武藝時,高鴻在他身邊提醒道“王爺,萬指揮使他們來了!”
朱景洪目光掃了過去,果然見到除了範長春,楊隆山和周全輝這些人都到了。
他在這裡閒聊,除了了解軍心士氣,其實也是為了等這幫人到來。
所以現在,他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王成福,本王記住你的話了,隻要你能斬下三十首級,本王親自設酒與你慶功!”
個人斬首三十級,這是非常逆天的戰績,偏這個王成福就誇下了海口。
但剛才王成福展露的武藝,讓朱景洪相信此人有這本事,前提是他能在接下來的戰役中活下來。
所以,朱景洪才有說最後一句,這其實是對王成福的一種祝願。
“參見十三爺!”
範長春等人靠近後,便向朱景洪行了禮。
示意他們起身後,朱景洪指了指高處山坡,說道咱們上去說話吧!”
“是!”
於是這一行十幾名將領,都跟著朱景洪一道往山坡上走去。
那裡有更好的視野,而且可以隔絕外人偷聽,乃是極好的議事地點。
看著朱景洪離去得的背影,王成福環顧左右問道“你們說……我能否吃上襄王爺的宴席?”
“大人,三十個首級,這可不容易啊……”
“瞎說什麼,以咱們隊正的本事,三十個還不是抬抬手的事!”
王成福好歹是名隊正,在他手下有說真話的老實人,自然也少不了拍馬屁滑頭。
朱景洪在時這些人跟木頭一樣,他一走眾人就又恢複了“人性”。
這邊眾人吃飯時說笑著,而朱景洪等人已到了高坡,這裡已經能俯瞰下方營地。
“都坐吧!”
現場,侍衛們已擺上了椅子“馬紮”,這種便攜的物件在當下並不稀奇。
椅子的設置也很有趣,朱景洪毫無疑問是主位,其餘眾人則按官階左右排列。
眾人落座之後,朱景洪便讓他們先說麾下人馬情況,如此他便正式行使起前線指揮權。
聽得眾人回話後,朱景洪方說道“諸位……這次準噶爾雖來勢洶洶,但其實不必怕他們!“
“隻要收攏了軍隊,且不說能否打得過他們,至少我們就有了自保之力!”
雖然朱景洪這話略顯悲觀,但在場眾將反而鬆了口氣,他們就怕這位爺年少輕狂,強行要跟準噶爾人正麵硬頂。
見眾人不說話,朱景洪接著問道“諸位,若我軍全部後撤,能否甩得掉準噶爾大軍?”
打不贏就跑,這是很簡單的選擇,朱景洪可沒什麼麵子關係。
朱景洪話音落下,就聽楊隆山開口道“王爺,此事不太可行……聖上那邊,隻怕不會同意!”
“聖上之意,是在今年內重創準噶爾,此前一年戰局焦灼毫無進展,現今稍有推進而若不進反退,聖上定會降罪……”
這是將領們最大的壓力,而寧煥祥的壓力最大,所以他才謹慎過了頭,過分求穩才導致局麵焦灼難有進展。
而今寧煥祥死了,楊隆山等將領要直麵皇帝怒火,所以他們會反對後撤。
這其實是一種悲哀,將領本該隻管打仗,根據現有條件做出優酷
“如今各部收攏,這一仗該怎麼打,諸位可有計議?”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